着说道:“我与财前教授已经没有关联了。”
“可是.那边说教授坚持要见您,说是.有关道歉的事。”石原美琴有些迟疑地说道:“财前教授已经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希望能够在死前见你一面。”
这次,上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缓缓直起身,望着解剖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久久不语:“是什么病?”
“肺癌,已经播种转移了……无可救药了。”
……………………
医院顶层的特护病房里,财前五郎躺在苍白的床单中,曾经掌控无数生命的手如今虚弱地搭在床边。氧气面罩笼罩着他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尽管已被疾病磨去了些许锋芒。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你来了。”财前的声音嘶哑,却依然带着那份特有的高傲,“我以为你不会来。”
上杉宗雪和池田绘玲奈站在门口,已经功成名就的上杉首席示意绘玲奈在门口等待,自己面无表情地进来:“我也没想到会来。但死亡面前的邀请,很少有人能拒绝。”
“特别是对于经常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是吗?”财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法医的工作还适合你吗?”
“它让我能够为无法说话的人发声,没有权力和野心的干扰。”上杉的回答直白如刀,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财前五郎,眼神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
在上杉宗雪的视角中,财前五郎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他的身上就像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永不熄灭的名为野心的火焰,他就像个伟大的政治家,有着非常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在白色巨塔中向上攀登,想要触碰医学之路的尽头。
但他又像个伥鬼,和白色巨塔同化了之后,他成为了白色巨塔的一部分,并成为了白色巨塔的忠实信徒和仆从,摇身一变成为了巨塔的捍卫者和压迫者。
体制就是这样,一开始你厌恶它、抗拒它,但到了最后,不愿意同化的人会被清理出去,而剩下的人会在一直不觉中成为它的一部分,最终你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并忠诚地为它辩护,为虎作伥。
“是啊,你……你说得对。”财前教授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这段时间,我一直听到你的新闻……”
“我很荣幸。”上杉宗雪站在床前,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很复杂,有怨恨、有同情、有鄙夷、也有惋惜。
曾经的师徒久久地沉默着。
但是不断响起的医疗仪器声和呼吸机的声音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了。
“我快要死了,”最终,财前开口说道:“肺癌,已经转移。很幽默不是吗?外科医生死于自己专长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