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羊城,已经浸染上初夏的暖意。
清晨七点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沈青云卧室的木地板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光斑。他睁开眼,耳边没有往常的闹钟声,也没有刘福荣汇报工作的电话,只有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和远处早市摊贩隐约的吆喝声。
这是他到粤东任职半年来,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周末。
沈青云起身走到客厅,指尖拂过沙发扶手,忽然生出一股想独自走走的念头。
过去半年,他要么在省厅处理公务,要么深入基层办案,眼里看到的不是案卷就是报表,却很少以普通人的视角,感受这座城市的市井烟火。
他想借着这个周末,不带随从、不亮身份,去看看那些没被行政汇报过滤的真实场景。
走进衣帽间,他避开平时常穿的警服和西装,挑了件浅灰色连帽卫衣、深蓝色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再戴上黑色鸭舌帽。
镜子里的人褪去了公安厅长的威严,看起来像个刚退休的中年人,普通得能融入街角的人流。他摸了摸口袋,确认带好手机和钱包,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单元楼。
楼前的老榕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织成斑驳光影。
几个晨练老人坐在石凳上聊天,手里握着太极剑,见他路过,笑着招呼:“小沈,早啊!去买早餐?”
“是啊,阿姨。”
沈青云笑着点头,脚步轻快地走向小区外的街道。
他没开车也没打车,就沿着路边慢慢走。
街旁木棉花还没谢尽,鲜红花瓣落在人行道上,被早起的清洁工扫进簸箕。
早餐摊早已热闹起来,蒸笼冒着白汽,“云吞面”、“肠粉”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酱油、葱花与芝麻酱的香气混在空气里,勾得人食欲大开。
“老板,来碗及第粥,加个煎饺。”
沈青云走到阿婆粥铺前,找了个塑料凳坐下。
摊主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围着花围裙,长勺在粥锅里搅动着,笑着说道:“好嘞,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算是吧,来这边工作没多久。”
沈青云接过筷子,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