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的手指被那张钞票硌得发疼。
路灯透过车窗斜斜切进来,照在纸币上,教员头像的水印泛着青灰的光,像被泡在古墓渗水的青砖上晾了千年。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三年前在西夏王陵,他摸过被尸毒浸透的青铜镜,那上面的锈斑也是这种阴惨惨的青。
"宝哥?
发什么呆呢?"赵婉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马尾辫扫过他肩膀,"刚才那姑娘下车时你眼神直勾勾的,我还以为你看人家穿套装好看挪不开眼了。"
李宝猛地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钞票边缘。
纸张薄得不正常,像是用旧了的黄表纸,"婉儿你看这个。"他把钞票递过去,"她给的车钱。"
赵婉儿接过来翻了翻,又对着路灯照了照:"挺新的一百块啊?
水印也有......"她忽然皱起鼻子,"哎你手怎么这么凉?
刚才摸人家姑娘手了?"
"她手比我凉。"李宝喉结动了动,"冰得像刚从棺材里拿出来的玉蝉。"
赵婉儿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她盯着李宝发白的指节,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敦煌莫高窟,他也是用这种绷紧的下颌线说"壁画上的飞天眼睛动了",结果他们真在暗格里发现了被封了千年的尸蜡。
"走,先去吃夜排档。"施丽娅在后座探过身,涂着豆沙色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李宝后背,"丽娅姐请客,吃完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