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俑眼白的冷光在手电筒光束里晃了两晃,钱一多的指尖几乎要把电池盖抠穿。
李宝后颈的鳞片贴着皮肤发烫,像被谁拿烧红的炭块轻轻烙了一下——自打进这墓室,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比陶俑的更沉,更老,带着点看晚辈胡闹的无奈。
"要不先给狄公磕个头?"他突然开口。
声音撞在石壁上,惊得钱一多的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
光束在青砖上滚了两圈,最终停在棺椁前的石供桌脚边。
施丽娅的黑纱被风掀起半角,露出眉心一点淡红朱砂:"你说祭拜?"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银锁,那是老教授临终前塞给她的,"我爷爷说过,狄公断案时最恨虚礼,可若真心敬他......"她顿了顿,抬手理了理被汗水黏在额角的碎发,"该的。"
张远山把青布口袋往腰间紧了紧,布面上绣的太极图在幽暗中泛着靛蓝:"我带着香。"他从口袋里摸出三柱线香,火折子擦燃的瞬间,火星子"噼啪"炸响,照见他眼角细密的皱纹,"当年在陕西考古队,每次开唐墓都要给墓主上柱香——不是怕,是敬。"
钱一多蹲下身捡手电筒,指节蹭到石供桌的刻纹时突然缩了回来:"宝哥,这供桌...在震?"
李宝的鞋底压上供桌边缘的云纹。
供桌确实在动,像被谁从底下慢慢托着往上顶,青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咔啦"声。
施丽娅攥住他的手腕,凉得惊人:"机关?"
"可能和龟背石的引魂阵有关。"李宝盯着供桌上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