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裹着北风灌进衣领时,李宝的手指还抵在太阳穴上。
他盯着王来福急剧颤动的喉结,那抹慌乱像根冰锥,正顺着脊椎往他心里钻——三天前他们撞开文苑自杀的房间时,梁上的蛛网被扯出半片空白,窗棂上新鲜的抓痕还沾着木屑。
而王来福装鬼那晚,偏生选了那间积灰二十年的屋子,在褪色的梳妆镜上抹了道血手印。
"你怕我们翻那间屋的地。"李宝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刀尖刮过冻硬的树皮,"曲丽丽的尸体,根本没埋在后山。"
王来福的膝盖突然磕在雪地上。
他原本攥着李宝裤脚的手松了,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擦干净的鸡血,在雪地里洇出暗红的星子:"不...不是..."
"施丽娅,你记得那间屋的青砖吗?"李宝侧过脸,看见施丽娅正用他的围巾压着肋下的伤口,围巾边角已经浸成深褐。
她听见问话,睫毛颤了颤,抬头时眼里还凝着雪光:"记得...中间那块砖比别的高半指,我踩上去时响了声。"
"对。"李宝蹲下来,指尖虚点在王来福发灰的额头上,"三十年的老房子,地基沉降早该让砖缝齐平。
那块凸起的青砖下,是你新盘的土坑。"他突然伸手扯开王来福的棉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月牙形疤痕,"你烘土坑时被炭火烧的,对吧?
怕生土气味散不出去,就用炭盆烤了七七四十九天。"
王来福的牙齿开始打战。
他望着李宝沾着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