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的铜摆晃得人心慌。
李宝盯着分针扫过九点十分,又过了五分,后槽牙咬得发酸——钱一多走时说最多半小时回来,现在已经超了二十分钟。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了,玉米叶被砸得噼啪响,像有人在敲闷鼓。
"他会不会......"施丽娅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怀里抱着文苑的书包,金线牡丹的刺绣蹭着下巴,刚才被花茎刮出的红痕还在发烫。
烛光映得她眼尾发青,像蒙了层灰。
张远山的工兵铲在地上敲出轻响,他弯腰用手电筒照窗根,光束扫过潮湿的砖缝,"后窗铁丝没松。"话音未落,堂屋梁上突然掉下个什么东西,"啪嗒"砸在八仙桌上。
施丽娅吓得缩进椅子里,书包"咚"地摔在地上,金线牡丹的花瓣在烛光里忽明忽暗——是片枯牡丹叶,边缘蜷曲着,沾着暗褐色的水渍。
李宝捡起叶子,鼻尖突然窜进股甜腥气。
他猛地抬头,施丽娅正捂住鼻子,睫毛剧烈颤动:"是...腐烂的牡丹味。"
院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枝桠刮过窗纸的声响里,混着极轻的脚步声。
这次不是玉米地沙沙,是胶鞋踩过泥地的"吱呀",一下,两下,停在了后墙根。
"来了。"张远山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把工兵铲往李宝手里一塞,自己抄起墙角的砍柴刀——这是他方才趁施丽娅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