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的木块又"咔"地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谁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
张远山松开王老六的手腕,道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玉米渣,脚步稳得像钉进土里的木桩。
他仰头盯着那截深褐色的木块,喉结动了动,伸手时袖口滑下,露出腕间一道淡青色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在秦岭镇煞时被邪祟抓的。
"递盏灯。"他朝李宝伸手。
李宝的手电筒刚碰到他掌心,张远山的指节就骤然收紧。
光束扫过木块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深褐色木头上果然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灯光下像爬动的蜈蚣:"王有财,绝后根"。
"这是压梁煞。"张远山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的冰锥,"上梁当日埋下带名讳的削尖木楔,专克主家气运。
你们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屋里发闷?
夜里睡觉总梦见被人掐脖子?"
王老六的膝盖当场一软,要不是六婶扶着,险些栽进灶坑里。
六婶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指节泛白:"道长...上个月开始,他爹总说后脖子凉飕飕的,我夜里起夜,总瞅见房梁上有团黑影子晃..."她突然捂住嘴,眼尾的皱纹里沁出泪来。
夜惊魂的钢笔尖"啪"地戳破纸页,他猛地直起腰,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压梁煞?
我之前查民间厌胜术资料,提到过这种......"话没说完就被李川的录音笔"滴"的开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