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把额头抵在酒店客房的玻璃上时,鼻尖立刻洇开一片白雾。
雨丝斜斜砸在玻璃上,将楼下街道扯成模糊的水幕。
他抬手抹了把窗沿,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像极了那天河堤泥里渗出来的血水。
床头柜上的手机安静得反常,自从张远山和钱一多带着测字摊离开后,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李宝转身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杯底在木桌上磕出轻响——这是他半小时内第三次碰那只杯子了。
杯壁还留着赵婉儿早晨沏茶时的余温,此刻却凉得刺骨,冰得他指尖发颤。
"三煞现,乾陵开。"袁天罡那句批注在他脑子里转了七八个圈。
阮诗诗的解剖报告、钱刚尸体旁的黑牡丹、郭立泥里的开元通宝,三枚铜钱在记忆里叠成重影,边缘的"袁"字暗纹像刀刻似的扎着视网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这是河堤上捡到的第三枚,可第三煞究竟是谁?
窗外突然炸响一道闷雷。
李宝被惊得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椅子"吱呀"作响。
他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依然漆黑,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
赵婉儿说张远山选了长途客站附近的老位置,那地方人流杂,测字摊最能钓出藏心事的人。
可雨这么大,谁会冒雨来算卦?
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