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夕阳把他的影子越拉越短,最后融在逐渐浓重的暮色里。
山风卷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呜咽声,混着野牡丹的甜香,漫过了整个山梁。
暮色漫过断魂梯的悬崖时,孟冲的膝盖先着了地。
崖底的野牡丹开得正艳,粉的红的挤成一片,张梅就躺在花海里。
她的蓝布衫被荆棘撕成碎片,鬓角的红绸子散成几缕,半张脸埋在花瓣里——可那枚银簪还别在发间,是去年他去县城卖山货时,在老银匠铺花半个月工钱打的,刻着并蒂莲。
"梅!
梅!"他连滚带爬往下冲,鞋跟卡在石缝里,整个人栽进刺丛。
荆棘划破手背的疼不如指尖触到她手腕时的冷——冷得像冬天结了冰的河,冷得他想起今早出门前,她往他怀里塞的热乎油饼。
张梅的弟弟小海跟着滑下来,刚喊了声"姐"就捂住嘴。
老支书扶着张梅的娘,老太太腿一软差点栽倒,被老支书死死搀住,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似的抽噎:"我就说...就说后山不太平..."
孟冲抖着手去掰她攥紧的手指。
掌心里躺着半朵野牡丹,花瓣边缘还凝着暗褐色的血珠。
他突然想起今早临出门,她举着花笑:"等我把这花晒干,给你缝个香囊,保准比村头王婶的香。"
山风卷着野牡丹的甜腥气灌进喉咙。
小海突然指着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