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的指尖还在发颤,高铁座椅的皮革凉意透过裤管渗进腿骨。
他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瞳孔里似乎还浮着阴司那半轮青月,连睫毛都沾着曼珠沙华的腥甜气息。
"你眉心的金芒闪了一路。"张远山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李宝转头,看见这个总爱摸山羊胡的男人正眯着眼睛,指节抵着下巴,"我学了二十年阴阳眼,头回见活人魂魄离体还能自己飘回来的。"
赵婉儿的手还停在半空,刚才递水时碰到他手背的温度让她指尖泛白。
她把矿泉水瓶轻轻搁在小桌板上,瓶身压皱了李宝的袖口:"我们看着你闭着眼,可魂魄像团雾气似的往车顶钻。
列车员来查票,我差点喊出声——"她喉咙发紧,"要不是张叔说这是阴阳眼开了,我...我真以为你要..."
李宝摸了摸眉心,那里的温热感正在消退,像块被雨水浇灭的余炭。
他想起阎君说"等你寻到天眼那天,自会知道",可此刻连"天眼"是什么都摸不着边。
喉结动了动,他听见自己声音发涩:"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车厢里突然静了。
施丽娅原本翻着手机查资料,此刻指尖停在屏幕上,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细纹发暗;张丽丽攥着手机的手垂到膝头,屏保的牡丹花在阴影里泛着冷白;赵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
"就这么没头绪?"张远山的山羊胡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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