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的手指在啤酒瓶上掐出青白的指节。
第三瓶酒喝到一半时,瓶底已经在塑料桌面上洇出个深色的圆印,像块凝固的血渍。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王唯去阴湖了"那条消息,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红布包明明被他塞进琴房老钢琴的琴箱夹层,用胶带缠了三圈,怎么会出现在阴湖?
"许同学?"
薄荷味先窜进鼻腔,许鑫猛地抬头,撞进宋瑞安半笑不笑的眼睛里。
刑警队副队长的警服袖口沾着点草屑,路灯在他肩章上投下冷光,影子从烧烤摊铁架旁斜斜伸过来,刚好罩住许鑫搁在桌角的素描本。
"这么晚还喝酒?"宋瑞安拉过条塑料凳坐下,金属椅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在指节上敲了敲,却没点,"下午笔录有些细节没问清,队里让我再跟你确认。"
许鑫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王唯今天在篮球场捡球时,球皮上那个暗红指印——像极了上周在琴房看到的,陆琴往红布上画符时沾到桌角的朱砂。"我...我明天要交毕业作品。"他扯了扯校服领口,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要不...明天去队里?"
"不急。"宋瑞安把烟盒推到许鑫面前,指尖扫过他袖口的啤酒渍,"就问两句。"他的目光落在许鑫脚边的素描本上,封皮翘起一角,露出里面半张画——是阴湖的芦苇荡,芦苇丛里隐约能看出个蜷缩的轮廓,"你最近常去阴湖写生?"
许鑫的手指突然绞紧校服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