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多的登山靴碾过碎石子,在山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布袋里陶俑碰玉璧的轻响像根细针,一下下戳着他后颈的汗毛。
他数着脚下的台阶,第七级时,裤脚被带刺的野藤勾住,扯得膝盖生疼——和三天前在盗洞被石笋划破的伤口重叠在一起,疼得他打了个寒颤。
将军墓的轮廓在树影里慢慢显出来。
月光被云层遮住一半,青石板铺的墓道泛着冷白,钱一多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几乎要爬进墓门的缝隙里。
他忽然停住脚——墓门下方那道半指宽的裂痕,比下午来看时更宽了。
原本用红漆封的"镇"字,漆皮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泛青的石纹,像条张着嘴的蛇。
"袁天罡的暗槽...第三块石砖..."钱一多咽了口唾沫,喉结撞得布袋带硌着锁骨。
他蹲下来,指尖刚触到第三块石砖,就听见头顶"咔"的一声。
抬头时正撞进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是只蹲在檐角的野猫,尾巴扫落半块瓦当,"咚"地砸在他脚边。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
钱一多几乎是扑过去掀开石砖,暗槽里霉味混着土腥气涌出来。
他手忙脚乱把陶俑和玉璧塞进去,指尖触到槽底刻着的八卦纹,凹凸的纹路扎得生疼。
合石砖时用力过猛,指节磕在石板上,疼得他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