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们汉人统治,才能算得上是顺应天命,我们这些异族,不论做得多好,都只能算是僭越?”
因为慕容垂等人在场,所以王殊方才说胡人乱华之时,还有意漏掉鲜卑人,可苻融又将胡汉的争议摆了出来。
不过王殊经过王凝之多年的教导,对这个话题并不讳言,当即道:“华夷之辩,不在血统,不在服饰,而在于文化,既然以中国自居,就当受中华思想,不然何以得民心?言必称异族,便是没把自己当中国之人。”
苻融对这套说辞不以为然,反问道:“我国解散部落,对各族一视同仁,黎元应抚,夷狄应和,又兴建学校,尊孔崇儒,如何不得民心,如何没把自己当中国之人?”
王殊笑了笑,淡然道:“阳平公扪心自问,秦国举国上下,汉人几何,氐人几何?而朝廷上下,汉人几何,氐人几何?各族之中,汉人人数最多,地位最低,你们确实做到了团结夷狄,但却是建立在踩踏汉人的基础之上。”
这回苻融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他知道王殊说的是对的,苻坚对归降的异族,确实太过优待,大多让其继续镇守一方,如匈奴的刘卫辰和刘库仁,鲜卑的乞伏氏和拓跋氏,而其他州郡的长官,多为苻氏族人或者和苻氏关系亲密的略阳氐人。
相反,人数最为庞大的汉人,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却寥寥无几,且多为相对边缘的虚职或者谏臣之类。
前文也说过,权倾一时的王猛,其实只是特例。
一个胡人政权,皇帝是很难从内心真正将汉人纳入权力中心,或者让其牧守一方的,这种自下而下的歧视,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汉人的数量之大,便足以让他们恐慌和戒备了。
犹豫再三,苻融放弃争辩,叹道:“世子出身即为汉人,是无法理解我们这些人的。”
王殊却笑道:“并非如此,夷夏之辩,胡汉之争,自古便有,在近百年愈演愈烈,是因为中原大乱,边民内迁而导致的。所以事已至此,大家必须先从心里消除芥蒂,这样才能找到一种和睦相处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自建国,互相攻伐,放大民族矛盾。”
苻融苦笑两声,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小子给教训了,问道:“世子这番话,代表的是周王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