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从中分裂出来,留下了凹凸不平的坑洞。你还没明白吗?存在的——你和他的关联。”
莫惟明又不自觉地看向外界。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切都显得模糊。绿色的光晕照亮了绿色的海藻。它们每时每刻都在汲取水中的营养,分裂、繁衍,扩大自己的族群。营养丰富且环境稳定的深海热液喷口,是它们富饶的理想乡。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历史上也有过许多。只是他们都无法把握这种机会,发挥出这种力量,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特殊。”
“但偏偏是我……是我的父亲。”莫惟明恍惚道,“我们的父亲。”
“你自他的血肉而生。从听到真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他。虽然他的死,对我来说只是场意外,可我从未因为杀害他而愧疚——而忏悔。我一想到,你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他……我都会恐惧得发抖。”
莫惟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他刚才想起,自己是可以呼吸的。独属于深海的气味灌满他的鼻腔。一种生命力随着他的气息流失,又被招徕。他也在发抖——因为他很冷。不是因为他穿得太单薄。这种冷从骨髓向外渗透。
“莫恩,你告诉我吧。”他说,“我应该准备好了。应该吧。”
“你不做准备我也会说的。既然你非要来这儿,非要找什么答案……我就全告诉你。”莫恩轻碾围巾的流苏,“别想把我一个人困在他的诅咒里。”
莫恩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诵读黑夜的墓志铭。时间的存在被稀释,被淡化,流速缓慢到难以察觉。海水也变得如羊水般黏稠。远处有轻盈而空灵的蓝色光流,转瞬即逝。
所谓嵌合体,在人类定义越是低级的族群中,越容易发生这种现象。但在永恒流失的漫长时光里,基数足够可观的人类的族群,也有不少个体呈现出这样的特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