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小兽扑上了铁笼子的栏杆。
任由栏杆上的术法将她的皮肤烫出烧焦的气味也不肯松手,不断地捶打铁笼子,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依然只能无声嘶吼。
她错了,她彻底看错了人性。
这些年在不朽仙门,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便以为全九州的人都如师门中的长辈和同门一般,忘了自已在吃人的修仙界。
她错了,她天真可笑得离谱。
她真后悔。
后悔自已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已的炼丹师身份。
后悔自已在不确定对方善恶的情况下,贸然取出高品的丹药自以为善地救人。
后悔对凡人不设防、对亲和的女子和天真的孩子不设防,才会落入这群人贩子的手中。
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
随着第一个竞价者举起竞价牌,后面的竞价牌越举越多,那群买主们重新找到了争抢前面几个生灵的手感,一个个梗着脖子,比刚才更加疯狂地出价。
项月容不再嘶吼,她握紧了栏杆,掌心皮肉几乎被高温的术法灼烧脱落,她只是瞪着一双含泪的双眼盯着每一个举牌的买主,仿佛要透过他们黑色的兜帽,看到人皮之下的兽心。
包房之内,看着下方忽然空前热烈疯狂的竞价席,武高云一愣:“你的意思是......”
武光川收回目光,重新对着武高云扬起温柔平静的笑容:
“今日竞价席上各凭本事,出去之后谁也不认识谁。项月容究竟被谁买走了,只要对方不带着项月容招摇过市,谁又能知道?今日拍卖会一结束,无论项月容落在谁的手里,买主们都会达成一个默认的共识,因为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参与者。
消息若是透给了不朽仙门,所有人都没有命活。项月容,根本没有出现在今日这场拍卖会中,我们玄武城,也从来没见过这件拍品。她从落入买主手中的那一刻,便不再是不朽仙门的项月容了,买主说她是谁,她便是谁。
即便您现在火急火燎地将她撤下,与不朽仙门的梁子也结下了,还平白得罪海上船队,违背您与他们交好以便日后货物交换的初衷,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父亲,孩儿相信您一定已经有了决断。”
武高云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缓缓靠到了椅背上,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跟着武光川一同观赏起了下方激烈的竞价。
不知是什么作祟,下方的竞价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最后在九千万的天价中,一锤定音。
而项月容也在拍卖师敲下那一锤的瞬间,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地。
她的双手和脸颊都因为栏杆的术法而变得狰狞无比,却在这一瞬间才肯松开。
她的双眼空洞着流泪,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成为一个连生死都不能自主的私有物,她将不再是项月容,不朽仙门骄傲的天之骄子项月容。
项月容忽然抬起血肉模糊的双手,捂住了自已的眼睛,绝望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再一次无声地大哭起来,唇瓣却是不断张合着,若是有人靠近,便能读懂她的唇语。
她不断重复着嘶喊:师尊,师祖,师叔,师伯,大师姐,云师姐,沈师兄,季师兄,裴师弟,臭小知,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轰——”
一道毫无征兆的巨响,阴暗的地下拍卖场忽然被人从顶上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灼眼的光将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都照得清晰可数,也洒落在笼中蜷缩颤抖的项月容身上。
她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捂着眼睛不敢放手。
却听穹顶之上,有一男一女轻快又嚣张地闲聊。
女子问:“还以为神州富甲一方的玄武城主弄出了一个怎样高端大气上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