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雪崩般瓦解,看着那面象征着胜利的帅旗在混乱中摇摇欲坠,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愤怒和冰冷的绝望。他挥舞着战刀,砍翻了几名溃逃的士兵,试图稳住阵脚,但大势已去。
“将军!将军!不能再打了!” 一名浑身浴血、头盔都被打飞的副将连滚爬爬地冲到谢允恭马前,嘶声哭喊,“靖乱军援兵势大!士气如虹!我军阵脚已乱,伤亡惨重!城内……城内的兄弟被堵在城里,正在被围杀!再打下去……兄弟们就全完了!将军!撤吧!保存实力,来日方长啊!”
谢允恭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远处那面在城头重新竖起的、猎猎狂舞的“武”字大旗,又看了看身边一张张写满惊恐和哀求的脸,听着城内传来的、己方士兵越来越稀疏的抵抗和绝望的惨叫,再看看如同潮水般溃退下来的己方士兵……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指节惨白。
最终,一股巨大的、夹杂着不甘和暴戾的颓丧猛地涌上心头。他猛地将战刀狠狠插入脚下的泥土,仰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长嚎:
“鸣金——!收兵——!!”
凄惶、不甘、象征着失败的锣声,终于在这片被鲜血和硝烟浸透的土地上,艰难而耻辱地响起。
残存的潘军如蒙大赦,如同退潮般仓惶地向后涌去,丢弃了无数兵甲器械和来不及带走的伤兵。城内的潘军更是如同丧家之犬,不顾一切地朝着被靖乱军夺回的城门缺口亡命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当最后一面潘军的赤色旗帜消失在郑南城外的地平线,夕阳的余晖终于刺破了厚重的阴云,如同迟来的怜悯,将光芒洒在这座饱经蹂躏、却最终屹立不倒的孤城之上。
郑南,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