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滴,一滴。”
顾为经说道。
他把两只手的手掌心里迭放在一起。
“在这个例子里。”
“年老的莫奈和年轻的莫奈,他们的两种形象,都在那幅《撑阳伞的女人》身上交迭在了一起。于是,看那幅画……就像是过去回忆的……散发着温度的骨灰盒,美好的爱情的遗像。”
顾为经认真的说道。
“现在是正午时份,天高海阔,阳光明媚。正午时分应该是非常璀璨繁华的。太华美,太缠绵,所以也就太易碎。”
“所有的繁华和快乐,往往也都很易碎。”
“正午时份,映在水珠里的小小的金色阳光,一滴一滴的滴在石头里,溅的粉碎,便是这种易碎的象征……”
顾为经挑捡了一根稍细的树枝。
“仿佛便是在沙上作画。”他说。
年轻人手持树枝如持笔,在他身边的沙土上轻轻的勾画。
安娜认真的听着顾为经的话,双手抱在膝上,整个人浸泡在他所描绘着的清淡、凄清的想象里,仿佛是听着水滴打在石阶上,一滴又一滴,慢慢的滴到日头西下,直到长夜来临。
幽冷的想象,像是一汪凉水,泼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心中狂热的幸福感慢慢的褪去。
安娜坐在火边。
她微微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