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撇了撇嘴,刚想发出无声的嘲笑,就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人撑着伞缓缓走来。
初秋的王都向来都比较干燥,今年或许是因为王都有过多的炊烟升空惹恼了水神,亦或是那个三寸身的女君偷偷将江南缠缠绵绵的淫雨带到了北方的王都。
王都的整片天空都潮湿了起来,变成了一张慢慢被透湿的油纸。被秋风裁剪掉了棱角,边缘的线条就开始宛转柔和,渐渐下沉后,就变成了一张张或远或近的圆形扇面。
崔桦坐在高处,看着那张绘着丹桂的洒金伞面平移到丹桂树下,伞面蹭着丹桂花叶而过,激得叶间累积的雨水与桂花一同落在了伞面上。
橙红色的沾水丹桂黏在了伞面的丹桂图案上,一时间竟分清哪一簇是真花。
崔桦回想了园中那棵丹桂树树冠的高度。
原来也不是三寸身啊。
他轻哼了一声,但这又有什么用,她还是比他矮一点。
虽在嫌弃,但他还是好奇地盯着那张伞面,不停变化着姿势,希望可以窥见伞下之人的面容。
这执伞者倒像是发现了他的窥探,原先平移不变的伞面时上时下的,像鱼塘水面的浮镖,时不时给他一种再努力一下就可以看见的错觉。
崔桦还真被唬住了,他都快趴在地面上,失了男仪,还是没能从扶栏空隙窥见伞下人的真面目。
原先稳坐钓鱼台的垂钓者反而被自由游走的鱼戏弄。
崔桦满眼愤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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