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和莱昂纳尔赶紧走进书房。
书房里书籍依旧整齐地排列着,桌上还散落着稿纸和笔,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但房间中央,那张无靠背的土耳其长沙发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形。
居斯塔夫·福楼拜穿着他平时常穿的便袍,双手交迭放在胸前,神态异常平静,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他浓密的眉毛和胡须还带着生前的威严,但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呈现出一种蜡黄般的苍白色。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脖颈。
一道清晰而狰狞的紫黑色淤痕,像一条丑陋的绳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巨大的悲痛冲垮了莫泊桑所有的防线,他掩面而泣,身体抽搐着,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了。
莱昂纳尔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试图去劝阻。
虽然他的眼眶也感到一阵酸涩,但仍然强迫自己维持着镇定。
他环视着这间书房——这里诞生了《包法利夫人》、《情感教育》、《萨朗波》,还有那部耗尽福楼拜心力也未完成的《布瓦尔和佩库歇》。
如今,灵魂已然离去,只剩下冰冷的躯壳和满室的寂静。
良久,直到莫泊桑的哭声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啜泣,莱昂纳尔才转向一直呆立在门口的朱丽叶·埃贝尔。
他开始驾轻就熟地指挥起来:“朱丽叶夫人,请准备热水、毛巾,还有一套先生生前最体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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