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材料变得像纸张和墨水一样相对便捷、普及时,这是否也会解放画家?
使他们一定程度上摆脱对大型订件、对特定资助人的依赖?
他们是否也会开始关注那些更日常、更瞬间、更个人化的景象?
——比如田野上的草垛、水面上的光影、城市里的火车站、咖啡馆里的人群、甚至是一位普通农夫疲惫的背部……”
利希滕费尔斯院长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莱昂纳尔一句没提“印象画派”,但句句都在提“印象画派”。
维也纳美术学院的学生们虽然每天都在重复那些古典主义的“基本功”,但是也都见识过那个来自巴黎的、放诞不羁的绘画新流派。
所以他们的心里浮现出那一幅幅离经叛道的画面……
莱昂纳尔最后总结:“《荷马史诗》永远是人类文学的瑰宝,但身为作家,我们不能一次次地重复它。
艺术的演进,并非简单的‘进步’或‘倒退’,而更像是一棵生长的大树——传统的枝干依然粗壮,新生的枝条也向阳光伸展。
缺了哪一个,这棵树都得死。”
他的发言结束了。教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随即爆发出比热烈的掌声。
许多学生的脸上露出了兴奋、思考、疑惑的神情。
利希滕费尔斯院长也悄悄松了口气,莱昂纳尔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破,而是重新肯定了绘画传统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