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凉水兜头而来,执渊猛地一僵,与此同时,周身环护的灯火大涨,硬生生打断了魃的摄取,魃也没有想真对这小公子下手,转而把重心放在了汶钏身上。
“飘了那么久,衰弱的魂魄,哪里有活人的新鲜?”
那股青烟飘荡而来,胸有成竹的落在对面船上时,忆柯略有些嫌弃的看了汶钏一眼。
汶钏才张口,就被她堵回去了:“本来就没想把你拉进来,谁让阵石落下的时候,你突然跑到大厅里。”
汶钏:“我……”
“你也看出来了,我和那公子有意思呢,留在这里,是想要提灯么?”
汶钏:“……”
忆柯修长的手指一挥,凭空出现了一道裂隙,她站在汶钏面前,不轻不重的一推,那人就被她推出了阵法。
魃当然想要阻止,只是细如丝再次席卷而来,她踩着小舟凌空躲避,被削断了半撮头,顿时大怒,化作青烟,没入水中。
忆柯脚下的竹筏“轰隆”
爆炸,青绿色的竹子被炸成几段,不成气候的砸入水中,又慢慢的浮上水面。
余波的冲击不曾停歇,大多数落在了忆柯身上,连人带着那未尽的力量,打出几尺高的雪白浪花。
灯落入水中,火芯扑扇两下,灭了。
青烟从水中出来,带出了湿漉漉的细如丝,那铁链紫蓝光芒大作,在符篆的相助下,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正中魃的背心。
“啊——”
魃不可控制的叫了声,她无法维持青烟形态,被迫化成人样,重重落在草坡上,滚了好几圈才停,她带着满身的草屑,撑着地也起不来,吐出口暗黑色的血。
她扭过头,深深记住了执渊的模样,冷哼一声,充满血色的眼球看向另一处——那是汶钏离开时被划破的虚空,已经开始弥合了,但因为竹筏爆裂那一下的冲击,还留下了一道小口。
魃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重新聚成青烟,在漫天黄沙的掩盖下,抓着最后的时机,从那小口溜了出去。
正厅大雾一片,念念侧头看着其中,撇了撇嘴,收回了峨眉刺。
叶逍还没有反应过来生了什么,就被谛听一个手刀,敲晕在床上。
念念甩着裙侧的飘带玩,略有些失落的坐在窗棂上,谛听向前走了两步,胸口离念念背脊隔着几寸距离,防止她重心不稳,从后面倒下去。
“唔——每次遇到什么危险,主人总是这样,用阵局隔离开,别人也就罢了,可我们能帮上忙啊!”
谛听的目光沉甸甸的,望着那片白雾,忽然笃定的说:“她不是保护,而是需要。”
她需要有两个靠谱的,她信得过的同伴,替她守在这个阵局外,防止魃的逃脱。
谛听拍了拍念念的肩:“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下来,干活了。”
阵局就好比仿照着现实,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进入其中的人,经历是真的,受的伤也是真的。
湘江的水真的很凉,冷意浸透脊髓,其实忆柯已经不太能分清楚,那些刺骨的痛,到底是因为江水,还是因为阴气。
天光本就微末,缺氧带来窒息,血液一阵一阵冲向大脑,忆柯努力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那抹微亮。
她抬起手,想抓住一把温暖,可那毕竟是遥远的,虚无的……
其实以她的本事,小小的江水,可无法奈她何,但她就是有些犯懒,懒得挣扎,也懒得动,就这么漂浮在暗流之中,面上是稀碎的光芒,背后是不见底的沉渊,她处在黑与白的交界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感受不到冷,也听不见声音。
她动了动唇,依稀是五个字,却无人听得清她说了什么。
腹部一紧,细如丝维持着不大不小的形状,缠上她的腰,强行将她从水中拉出来,随后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