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柯在阁楼下站了许久,才悠悠地走上去,她自然能感受到对面宅院中溪烃的阵法,执渊一直站在檐角上,对溪家的情况更加了解,那下面的灯火煌煌成片,谁也没有急着出手。
楼梯走到了头,忆柯便停下了脚步。
她只是靠在凭栏边,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溪家的局中局,阵中阵上,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没有开口说话,亦没有上前去找执渊的意思。
除了在极度危险以及不经意间的时候,她总是和执渊隔着比常人稍远一些的距离,就像在溪家时,她站在回廊处,能和枇杷树下的执渊搭上话,又比童纠他们离得更远些。
现在亦然。
煌筌多日的闷热潮湿被晚风一同扫过,连人都变得清爽舒适起来,檐角很高,蓝色袍子猎猎,下面是灯火阑珊的煌筌城,而在不远处斜侧面的凭栏边,站着一个人,红色的轻纱飘在半空中,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在周雯巷的时候咳嗽不止,可现在入夜了,还迎着风,却不见半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淡了。
那半弯的月挂在天幕上,阁楼很高,隔绝了下面的喧嚣,乃至于此处安静极了……像,幽界的黄泉道。
也许正因如此,哪怕那个人动作很轻,存在感也很低,但执渊还是能感受到,感受到有个人正站在不远处,陪着他。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他们在临江仙的一问一答:
“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很久以前。”
“不能吧,像公子这样的人,只要见过都该留下些印象的。”
当时他被这话带了进去,现在细细想来,这个答案本身并没有问题,可那天晚上她回答得太快了,反应也不对。
要是有个才认识不久的公子问一个姑娘这种问题,那定然是会被误解成登徒子了,便是执渊身上没有那种气质,问的话也是一本正经,但总归是会引起疑惑的。
所以正常人在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你为何这么问”
,而不是直接否认问话的内容。
执渊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忽然感觉整整三百八十年,他真的忘了好多好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