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又催了一遍童纠,让他赶紧叫人来帮忙。
血腥味充斥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童纠毕竟老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他在怀里掏了半天,最终才讪讪的说:“……画好的符纸用完了。”
念念无语到极致,憋出一句脏话,最终服气了,下腰躲过了一只鬼的黑色长,手杵在地上,双脚腾空,绞着那只鬼的腰身,借力起来,峨眉刺猝不及防的来到那小鬼面前。
在一阵不甘心的哭声中,小鬼像云烟般消散了,念念随之半蹲在地上,峨眉刺在指尖犹自旋转着,在黑暗中映出淡紫色的锋芒,带着无数小鬼的怨气。
童纠单手耍着铁钩,左手才从怀中出来,手掌空空如也。
念念喘着气,整个人透着一股烦躁,问:“有空白的符咒么?”
又一只鬼扑上来,童纠差点被扑倒,铁钩深深的插在淤泥中,童纠赤手空拳,和那小鬼扭打起来。
他在百忙之中把黄色的纸张用力震出,念念踩着众小鬼的肩膀,一个旋身,把那黄纸夹在指缝中。
峨眉刺飞出去,转伤了无数的小鬼,密道中的怨气顿时又涨了一层,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捏破指尖,就着自己的血在空白符纸上画了起来,黄纸被灌输了力量,无风自燃,化作无数飞灰飘出了密道外。
飞回来的峨眉刺被念念徒手接住,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一只高大的鬼紧紧掐住了脖子,她力敌不过,被掐着不停倒退着,少女的脊背重重的砸在石壁上,滚落下了无数石块灰尘。
念念口中一阵腥甜,她的双目因为窒息而透出股狠厉的红色,喉间滚动,艰难地咽下因为内伤而涌上来的血,舌头舔着虎牙,拿着峨眉刺的那只手颤抖着用力,一寸一寸的往上移,须臾也可以被无限拉长,她的脸已经憋成了紫红色,终于在快断气之前刺中了那只鬼的太阳穴。
极致的缺氧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捂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也不知道五脏六腑伤到了哪里,卷得她全身都疼,唇边不停的溢出血。
鬼的力道一松,她整个人就软软的瘫在石壁边,挣扎了好几下,可无奈眼前黑,脑袋像灌了铅一般昏昏沉沉的,不论怎么使力都站不起来。
童纠被隔在层层叠叠的小鬼外,轩辕仓皇的躲避着,她想叫童爷爷一声,可喉间不出任何声音,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轩辕终于注意到了这边,少年第一次见过这般场面,整只鬼都狼狈极了,衣裳上全是污渍,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大声喊了句什么,可念念已经听不清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她终于支撑不住,绷紧的小臂陡然一松,峨嵋刺掉落在地上,脑子里灌了很多很多的水,她陷入了无底的深渊,看着水面上的天光越来越远……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虚弱,众鬼像蜂窝般一拥而上,童纠的体力早不如当年了,气息越喘越粗,手中的铁钩重于千斤,可他知道,这重重阻碍之后,有个朝阳般的少女在等着,人家叫他一声童爷爷,那么他说什么也要负责到底。
“……江影在路上就察觉到了溪家的事情,甚至还在重重看守中成功传信给官府,结果这腐朽的朝廷官官相护,送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效果,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留在敌方阵营中作卧底,还找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忆柯垂眸,听到这段后茅塞顿开,溪家通敌的事她刚到煌筌的时候就知道了,第一天夜里她从溪家回来,谛听给她的纸条上写的就是这个,她当即就让谛听把相关的证据递交给官府,但这已经过去两天了,却半点儿风声都不曾听见。
阿沓还在叙述着,忆柯却注意到执渊侧面的符纸忽然燃烧了起来,她嗅了嗅,闻到了念念鲜血的味道,执渊自然也感受到了腰间传来的热度,他收到过很多次童纠的传信和邀请,但没有一次像这般,直接连传讯的符纸都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