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周围都安静极了。
忆柯微微坐直了些,挑了挑眉,目光却落在执渊身上。
执渊指尖转着茶杯,并没有喝它,他的眉头倒是没有再皱起来了,但现下坐在桌案前仿佛老僧入定的状态,显然是在思虑事情。
他一心二用,自然把念念和轩辕的话都听了去。
还有轩辕和童纠的传音。
他撇了眼这两棒槌,心想可真会找事,不知道在一些人面前传音等同于大声说话么?
敢情还以为自己传的很隐蔽?
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杯中水,明明丢脸的是……徒子徒孙,可下不来台的终归是他。
于是童纠脖颈一凉,为了避免自己和徒弟双双殒命于此,他极为生硬的转了话题:“我看那院子里吵得狠,姨娘张口闭口就是鬼怪附身的,……溪小姐不会出事情吧?”
他常年住在煌筌,对于这位溪家姑娘也有所耳闻,她本是个极好的女子,知书达理,孝亲敬长,也是溪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说好了要许个好人家的,可天不遂人愿,两年前溪老夫人骤然去世,她也被说成是恶鬼化身的灾星,溪老爷贪生怕死,竟把亲生女儿关进祠堂,日日夜夜虐打折磨。
溪家小姐出事的时候,童纠因为渡了个恶鬼而受伤,在槐院里闭关了几个月,等到伤好出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念念倒是自然,没有把方才的糗事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回答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早些时候在她身上下了咒,邪祟近不了身,关键的时候还能保命。”
童纠点了点头,那就好,他虽没有见过这位溪小姐,可也不愿好人蒙冤,两年前是他没有办法,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多问一句。
现下江婷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执渊方才一直想的是两件事情,一个是方才轩辕问出来的,溪宅外的强悍阵法。
童纠说他从未见过,执渊这些年云游四方,也没有见其他的摆渡人用过,但是在感受灵力波动的那个瞬间,他就想起了相关的东西。
这阵法的名字普通又干脆,就“镇鬼”
二字,他是最早一代的摆渡人,相传这是他们的幽王研究出来的,只是摆渡人都以魂钩和符纸为主,再不济也是香烟和铃铛,阵法最多算作是辅助,单用它的人少之又少,加之阵法难修又复杂,很多人都不会选择学这个,到了现在,除了那些拿架子的道士,已经没有多少人懂这等高深玄奥的东西了。
偌大一个溪宅,知道鬼怪之事的都坐在这里了,煌筌有真本事的人不多,沐家迁走后就少得可怜,否则轩辕也不会第一个找到童纠那里去,再结合那天晚上在“凶”
位上遇到忆柯,执渊几乎可以确定,布下阵法的人就是她。
想到此处,他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装进了忆柯的眼眸中。
“……你不好好吃茶,怎么还随便看人?”
侧旁的童纠瞟了他一眼,有些诧异,虽说执渊平日里嘴不饶人,但用这种语气和姑娘说话的还是第一次。
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
忆柯放下茶杯,回:“这话问得好,只有你先看向我,才知道我在看你。”
她还是不慌不忙,那双含情眼水灵灵的,看着执渊:“你要不说说为什么要看我?”
“……”
执渊像被调戏了一样,错开目光。
忆柯的手指被红色衣裙衬得苍白漂亮,执渊心中的疑问在喉咙间转了几圈,说出口却是个陈述句:“我方才检查了那棵石榴树。”
他顿了顿,皱起眉说:“江婷……是被活活勒死,再吊上去的。”
忆柯指尖扣着桌案,闻言也没有什么表情,并不惊讶。
念念坐在一旁,没好气的“哼”
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