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才缓缓转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既然裴大人并非此意,那下官便放心了。
方才是下官反应过激,还望大人海涵。”
裴惊寒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放软:“无妨,是本官话说得欠妥。”
他似乎不太习惯这般温和的对话,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且放心查案,提审赵德才一事,本官已安排妥当,不会让你腹背受敌。”
沈青梧见他神色窘迫,也见好就收,收敛了面上神色,重新换上严肃表情:“多谢裴大人。
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
“嗯。”
裴惊寒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江南水漕志》上,又添了一句,“书中批注是前几任按察使留下的,多与漕运旧案相关,若有看不懂之处,随时来问。”
沈青梧应了声“是”
,转身快步离开。
刚走出书房,就见鸿影候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上前:“大人,事情顺利吗?”
“顺利。”
沈青梧压低声音,嘴角已经忍不住的上扬。
只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鸿影眼底满是好奇,却也识趣地没多问,只跟着沈青梧往苏曼卿的厢房走去。
回到厢房时,苏曼卿正坐在桌前等着她。
见她回来,苏曼卿笑着问:“怎么样?借书还顺利吗?”
沈青梧将书放在桌上,面色轻松,“当然。”
苏曼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曼卿已将册子上的密文按段落拆分,正用炭笔在纸上记录着数字。
“你看这里,”
苏曼卿对照着密文上的数字,先找到对应的页码,又数出行数与字数,“第一个词应该是淤塞。”
沈青梧凑过去一看,果然,对应页码的那一行文字中,第三个字正是“淤塞”
。
两人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查书,一个记录,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最后一组密文被破解,纸上的文字串联起来,沈青梧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完全没想到,这密文竟然是一份漕运河道的淤塞记录。
上面不但详细记录了近三年来,江南多条漕运河道被人为淤塞的时间、地点,而每次淤塞后,都有一批不明货物通过支流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