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了红,每一笔都能对应上孙府私仓的进粮日期。
还有个叫老郑的库房杂役,是当年漕运司的经手人,随后就到,他已经答应作证。”
苏曼卿接过账册,眼中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她的目光落在沈青梧脸上,蹙眉问道:“这是同济会的林掌柜给你的?”
沈青梧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正是。”
她根本没打算瞒着苏曼卿这件事。
况且,苏曼卿在江南官场经营多年,她若想查,自然能查到蛛丝马迹,她也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对方。
苏曼卿轻叹一声:“你信他说的话吗?同济会在江南盘根错节,林砚秋的心思深不可测,谁知道他是不是借着这桩事,在暗中设局?”
沈青梧转头望向廊外的雨帘,雨丝细密如愁,将远处的飞檐斗拱晕成一片模糊的轮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他。”
她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又补充道,“况且,他给了我一个不得不信的理由。”
话音落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响,在雨幕中由远及近。
苏曼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队穿着黑衣的人护着一辆马车冒雨而来,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隐约能看见里面缩着个被绑得严实的身影,想来,便是沈青梧说的证人老郑到了。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声提醒道,“进去吧,裴大人现在在书房,父亲晚些时候也会赶到。”
沈青梧点头,她抬手理了理官袍的褶皱,将山阳县衙的收支账册、雾隐村地图一并拢在怀中收妥,与苏曼卿并肩往里走。
踏入书房,裴惊寒正端坐在公案后翻着卷宗,他今日并未穿着官袍,脊背却仍旧挺得笔直。
听见动静,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先落在沈青梧手中的账册上,又扫过她身后的周明、王二,淡淡道:“证据带齐了?”
“都在这儿。”
沈青梧上前,将账册、地图连同老郑的证词一同递上,“关键证人老郑也已到署,届时可当庭指证赵德才虚报漕运损耗的罪行。”
裴惊寒将账册放在一旁:“赵德才已在偏院候着,等老郑到了,一并审。”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衙役的通报:“证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