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迈步往前院去。
廊下的灯笼还没撤,昏黄的光映得青砖地泛着薄亮。
林砚秋就站在灯笼旁,玄色锦袍的边角沾着些夜露的湿痕,手里捧着本蓝布封皮的账册,倒比寻常少了几分市侩,多了些沉静。
见沈青梧出来,他当即拱手笑道:“还未恭贺沈大人高升。”
沈青梧挑了挑眉,只定定看着他,没接话。
林砚秋面上笑意不变,又道:“沈大人这是刚处理完城西的乱局?看来林某来得正是时候。”
这话题转的未免太过生硬,让沈青梧差点笑出声来,几个月不见,这人还是这般,算盘打得明明白白,偏要装得随意。
“林掌柜深夜来访,总不至于只为寒暄。”
她索性不绕弯子,引着人进了正厅,落座便开门见山的问:“你说漕运的事,莫非与赵德才有关?”
林砚秋瞥了眼空空的茶桌,笑意反倒深了些。
他将手里的账册往桌上一放,顺势推到沈青梧面前:“沈大人果然聪明。
这是通济会查到的,赵德才与孙承宗的漕运交易记录。”
他指尖点了点账册:“上个月初三深夜,赵德才调了艘空船去孙府私码头,卸的不是货,是五十石粮,直接运去了江南的私仓。
还有这笔,他每个月从孙府拿的航道管理费,说白了就是分赃。”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沈青梧,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意:“沈大人要查赈灾粮的下落?这五十石不过是冰山一角,赵德才手里还握着那批水毁粮船的真正去向。
通济会能帮你查到江南私仓的位置,但得劳沈大人帮个忙:打通淮津府到山阳的盐路,让商帮的盐船能顺利走,不再受赵德才刁难。”
沈青梧翻开账册,只见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漕运船只的编号、装卸货的时辰,甚至有几页还印着赵德才的亲笔签字,证据确凿。
她合上册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林掌柜倒是会选时机。
合作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查到粮船下落后,商帮需派人协助我将粮运回山阳,救济灾民。”
林砚秋眼底闪过丝讶异,随即朗声笑起来:“沈大人果然心系百姓。
成交。
明日我就让人把江南私仓的地图送来,咱们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