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打了个酒嗝,那股混着肉味的酒气差点把面前的士兵熏个跟头。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摇晃,但嗓门却比任何时候都洪亮。
“周旋?他娘的,那叫周旋吗?那叫遛狗!”
他大着舌头,唾沫横飞地吹嘘起来,“俺当时就寻思,大帅的计划是让俺当鱼饵,那俺就得把这鱼饵当得像样!
俺故意留下痕迹,把那帮德国孙子往林子深处引。
他们以为在追俺,其实是俺在前面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真是那么干的。
“俺在树上刻记号,那是给他们看的假地图!
俺一屁股坐碎指北针,那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俺饿了?俺不啃树皮,俺抢他们的补给!
渴了?俺不喝雪水,俺喝他们的酒!”
周围的士兵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出一阵阵惊叹和叫好。
王大彪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己就是那么干的。
那些在林子里饿得眼冒金星、追着松鼠跑的狼狈景象,被他大脑里那台高效的“吹牛动机”
自动过滤、重组、美化,变成了一幕幕孤胆英雄的传奇故事。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信了。
一种巨大的、悲壮的感动,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想起了大帅那双疯狂眨巴的眼睛,想起了李先生那句“假痴不癫”
。
原来……原来俺王大彪,也能为大帅这盘惊天大棋,做出这么大的贡献!
感动!
太他娘的感动了!
大帅为了俺,为了这几十万穷苦出身的兄弟,真是废了老鼻子心了,居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打了这么一场神鬼莫测的仗!
俺王大彪,何德何能啊!
他的眼眶湿润了,两行滚烫的泪水混着酒气和汗水滑过他那张黑红的脸膛。
“大帅!”
王大彪猛地转过身,端起桌上一满碗酒,踉踉跄跄地走到林好面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一个是大帅,一个是刚刚加冕的“英雄”
。
“俺……俺王大彪,是个粗人,不会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