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二嫂倚在门框上,苍白的手下意识捂着小腹,一丝充满憧憬的笑意爬上嘴角,或许在这宁古塔的雪窟窿里,真能生下个不挨饿受冻的娃。
“铛——铛——铛!”
守兵的吼声骤然撕裂暖意:“全都滚出来,天降的肉星子砸头上了!”
窝棚群炸了锅。
男人们攥着豁口瓦罐,女人们抱紧陶盆,连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头也杵着木棍往外挪。
马厩旁的空地上,焦黑的野熊被开膛破肚,腥红的内脏泼洒在雪地上腾起热气。
守兵骂骂咧咧剁着肉块扔进沸水翻滚的大锅,油脂腥气裹着雪粒子撞入每个人鼻腔。
“肉……真是肉啊!”一个老婆子干瘪的嘴皮哆嗦着,眼珠子粘在鼎中翻滚的骨头。她家男人三年前饿死在雪窝子里,至死没闻过荤腥。
铁勺胡乱分肉。碎骨多过精肉,熬煮得发白,但在流放犯眼中无异琼脂玉膏。
有人烫得直哈气也囫囵吞咽,有人撕下仅存的里衣兜住肉骨头,滚烫的汤汁渗过布料烫红皮肉也死死捂着,那是能救命的油水。
谢云景裹着大氅立在驿站门口,肩上剧痛被寒风一激,眼前有些发黑。
视线穿过锅边疯狂舀汤的人影,落在角落处,沈桃桃捧着自家带来的粗陶碗,小心剔下一块精瘦熊肉塞进何氏嘴里。
何氏烫得直缩舌头,却笑得开怀。
沈桃桃自己也咬了一口,黛眉却蹙起。熊肉干柴发酸,远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