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老者手中茶盏微微一颤。

他负手踱至门口，望着通往凉州城的官道轻笑出声。

山风卷起他月白长衫的下摆，身后两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如同粘在鞋底的草屑，甩不掉，却也不必在意。

……

雨夜，凉州城外破庙。

雨幕如注，凉州城外的破庙在惊雷中簌簌抖。

罗烈掸去供桌上的蛛网，正要躺下，忽听得庙门吱呀推开，冷风卷着雨丝裹挟着两道狼狈身影闯了进来。

"

老黄，这天杀的雨"

徐凤年甩了甩湿漉漉的梢，瞥见供桌上假寐的罗烈，又扫过角落缩着的年轻妇人和仆人，痞气的笑意在嘴角勾起，"

哟，没想到这破庙还挺热闹？"

背负木剑匣的剑九黄抖落蓑衣上的雨水，瓮声瓮气道："

公子，先烤烤火。

"

他摸出怀里半块冷硬的饼子，就着雨水啃下一大口。

罗烈微微睁眼，余光扫过徐凤年腰间那柄朴素的绣冬刀。

徐凤年却自来熟地凑过来，伸手戳了戳供桌："

这位兄台，借个地儿烤烤火？我这老黄的草鞋都快泡烂了。

"

说着朝剑九黄使了个眼色，老黄便闷头在墙角生起一堆篝火。

"

看你们这模样，是要去凉州城？"

徐凤年盘腿坐下，火堆映得他脸上的雨水亮，"

莫不是和我们一样，也是讨生活的？"

他瞥见罗烈腰间玉佩，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不过兄台这玉佩，可不像是赶路的行头。

"

剑九黄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柴，火星子噼啪溅起："

公子，别多嘴。

"

"

老黄你就是太闷！

"

徐凤年笑着躲开火星，又转头看向罗烈，"

我叫徐凤年，这位是老黄。

不知这位公子要去哪里？"

他的眼神清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罗烈带着笑意看着徐凤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徐凤年都被看的毛了。

徐凤年双手抱胸:“我虽然已经落魄到这步田地了，但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死也不会。”

罗烈坐了起来，轻摇折扇:“果然是有大气运之人，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徐凤年说:“没意思，相当没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罗烈说:“我曾经杀了两个身怀大气运之人，后来被迫逃亡，不知道杀了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