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条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在半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鞭影网。
紫褐色的荆条上还沾着尘土和鲜血,此刻已被染成刺目的殷红,每一次挥落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在昌平君赤裸的脊背上甩出层层叠叠的血条。
那本是养尊处优,像覆着细腻脂粉的皮肉,此刻像被生生剥去一层。
翻卷的血肉间渗出蜿蜒的血线,很快便汇成纵横交错的血条,顺着他颤抖的腰腹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啪——”
“嗷!”
脆响未落,队列后方的众官员已是齐齐一颤,连带着颌下的胡须都簌簌发抖。
有几个年长者下意识佝偻起脊背,仿佛那带着倒刺的荆条正擦着自己的皮肉掠过,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滑,在官袍内侧洇出深色,衣衫已然湿透。
当此之时,所有人都是深深埋头,谁也不敢抬眸看上一眼。
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却盖不住那连绵的鞭声与惨嚎。
有新晋的年轻官员攥紧了袖中的锦帕,指节泛白到几乎折断。
他前日还在咸阳宫听闻昌平君作为秦相的诸多功绩,心中升起对其的仰慕和敬畏,决定得此机会,以后牢牢保住这一条大腿。
结果,今日就见这位宗室贵胄像条丧家犬般在泥地里翻滚,那屈辱的呜咽声里,连一丝昔日的矜贵都寻不见。
这血屠赵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