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们瞎了眼。”
云渺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她不敢再看中年汉子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地上的碎碗,“那王博竟然如此人面兽心,连为赵国立过功的战士都不放过……”
“赵诚说的,根本不是莫须有的罪名。”
大长老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那些罪状,竟是实打实的血债……”
“唉,山下的事果然诡谲难测……”
三长老深深闭目,不忍再看这一家人,心中,更是汹涌着说不出的滋味。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中年汉子压抑的哭声,和老妪轻轻的叹息。
窗外的暮色越来越浓,将这间简陋的民房裹在阴影里。
云渺想起入城时百姓们如何信赖那所谓青天老爷,又如何恐惧那所谓血屠阎罗……
想起赵诚带着墨官和血衣军推行试验润田机时,周围百姓们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想起赵诚当众颁布新政分田时候,百姓们的狂热和不敢置信。
想起自己站出来阻挠行刑时,赵诚那讥诮的眼神,和懒得解释的蔑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突然开锋的利刃,刺入她的道心之中。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尘世人心的复杂,那颗坚定澄澈的道心,在夜色里不断摇曳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