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那双红肿却饱含绝望的眼神。
羞愧像滚烫的开水从他头顶浇灌而下,四肢百骸都被灼得麻木、僵硬。
他想辩解,想说自己并非无情,可那些话对比楚萍字字泣血的控诉,显得尤为可笑。
这时,一道清晰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苏明儒!”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妇人由人搀扶着走来,众人惊讶。
“季教授怎么来了?”
“她是来给苏教授找场子的吗?”
“看样子不像啊——”
季陶君:“我只问你,你这次来,是你自愿的,没人胁迫你?”
苏明儒嘴唇翕动:“没有。”
“好,好得很!”
季陶君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极了。
“我季陶君一生,自问识人尚有几分准头,却不想老眼昏花,收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薄情寡义的东西做弟子!
“你眼里只看得到旁人可怜,却看不见身边人淌血的心!你所谓的‘善心’、‘不忍’,不过是你优柔寡断的遮羞布!”
她顿了顿:
“从今日起,我季陶君与你苏明儒,师徒情分就此断绝!你不再是我的弟子,与崇明一派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
“师父——!”
苏明儒如遭五雷轰顶。
区别于上次的随口一说,季陶君这一次郑重多了,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想骗自己都不行。
比他更慌的是何晓白。
今天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骗子。
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这样早!
再差一点,左擎霄就能认她为干女儿。
现在全没了。
婚礼以闹剧收场,楚萍终于狠下心提了离婚,苏明儒这下也不管什么何晓白何晓青了,狼狈的追了出去。
来吃席的人家看足了热闹,也都借着各种借口早早离开了,只余一片狼藉。
何晓白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
左擎霄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甩手就离开了。
左擎霄一走,姚母关上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