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靠坐在审讯室隔壁监控显示屏前的顾形伸手捞过桌面上的对讲话筒,觑着侧对屏幕正襟危坐的张一白,沉声松了松江陌脑袋瓜里紧绷已久的弦:“追着问,张副队这儿不用避讳,这黄熙一直颠来倒去地想给自己找辙,把屎盆子都扣在赵旭头上,看看能拿下她多少口供。”
“你觉得赵旭对你在齐家村的那些勾当,了解多少?”
江陌揣起胳膊撑着桌案,“黄熙,你也算是聪明人,上次赵旭交待五十万买凶杀人的时候你应该意识到了,赵旭跟齐家村的人有着你压根儿不清楚的其他往来。
你倒是还念叨着你们俩之间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夫妻情分,只交代了个已经蹲号子的李齐铭,但赵旭——”
乍一听江陌提起“买凶杀人”
这茬儿,黄熙就先打了个寒颤,急于辩驳似的抖了抖嘴唇,干涸的唇边再次沁出血点,她舔了一下,卷了满嘴的铁锈腥甜:“在齐家村做事,我能躲得了吗?!
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装模作势地问什么?!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心把那栋破卫生所的事儿全权交给我?拿钱控制我?我根本就不缺钱!
但焦强齐谅那两个老东西……”
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暗中撺掇欺瞒的事实始终让黄熙无所适从。
当话题兜兜转转再度牵扯到赵旭身上时,黄熙这才极其拖延抗拒地意识到,跟赵旭对她的人际交往了如指掌相比,她对于赵旭的公司产业关系往来的了解几乎是一张白纸。
她甚至不敢保证,案件调查至今,他们这对夫妻还算不算站在同一阵营。
黄熙被所谓的“囚徒效应”
折磨得像是惊弓之鸟。
她有点儿拿捏不准,眼前这位看起来资历单薄的小警察是在专注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还是打算藉由“齐家村”
这块垫板,直接迈进这座村子背后的泥潭——黄熙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游刃有余的满嘴闲篇莫名其妙的逐渐磕绊。
她原本压低沉稳的声调拔得极高,濒临破音之前焦急得哽咽了一下,喉咙一抖,难以置信一般瞪着爬满血丝的双眼:“你诈我!”
“坝庄分局的人对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威胁——”
江陌未置肯否,迎着黄熙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