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地方,也都看到了。学长我这儿,难啊!”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起来:
“这小鬼子现在搞什么‘囚笼政策’,碉堡、公路、封锁沟,把我们的根据地割得七零八落。隔三差五又来个大扫荡,铁壁合围,梳篦清剿,恨不得把我们这点家底连根拔起。”
他指了指李政委,又指向院外:
“你看看,战士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缺?武器就更别提了,王定龙那小子肯定带你转过了,就那些老掉牙的家伙,跟鬼子手里的三八大盖、九二式步兵炮一比,那就是叫花子跟龙王爷比宝!弹药更是金贵,我们每个战士揣着三五发子弹就要跟鬼子硬碰硬,全凭一股不怕死的血气之勇。”
他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一副愁苦不堪的模样。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顾家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小老弟啊,你的第五军是嫡系,是精锐,是‘老头子’的掌上明珠。好东西,肯定优先保障你们。你看……学长我这儿都困难成啥样了,你这当学弟的,如今亲眼看到了,总不能……就这么光看着吧?是不是也得那个……意思意思?”
他没有明着要,但那眼神、那语气,已经把“打土豪”“恭喜发财”的意图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等着顾家生接话。
顾家生听着陈司令这番声情并茂的“诉苦”,内心不由暗暗叹息。果然,从这位学长进门那声“财神爷”开始,自己就该明白了。
他迎着陈司令那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掂量着一头肥羊的出肉率,当下清楚,自己这是被这位初次见面的传奇大将给“恭喜发财”了。
他脸上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沉吟片刻后,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司令和李政委都屏息凝神,等着他“仗义疏财”。
“学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顾家生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肉痛”。
“学弟我若是再一毛不拔,那岂不是太不识时务了。”
他迎着陈司令骤然亮起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
“这样吧,一个营。按照我们第五军的标准,一个营的全套日械装备,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