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人惊恐的尖叫。
她被困在里面,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就在那一刻,秦观澜的身影撞开了烧得摇摇欲坠的门,像一尊天神,冲破了火海与浓烟,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护着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被救出来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他抱着她的那条手臂,被掉落的火星烫得血肉模糊……
正是因为他曾奋不顾身地救过她。
所以结婚这六年来,在无数个独自等待他回家的深夜,在无数次因为他脱口而出的那句你能不能懂事一点而心如刀割时……
她都会用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
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他心里是有我的,否则他不会那样救我。
这个理由,就像一剂麻药,支撑着她在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里,一次又一次地坚持下去。
只是,现在……
这剂麻药,已经彻底失效了。
她也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觉得,对方既然不顾危险地救了你,心里就一定有你。那或许是责任,是本能,是一个男人在危急关头下意识的英雄主义,却唯独……不一定是爱情。
秦观澜或许真如秦老太太说的那样,对感情迟钝得像块木头。
可这份迟钝,在遇到叶舒的事情时,他比谁都灵光,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做出最让对方感动的回应。
温婳在心底,自嘲地笑了。
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秦老太太离开后,温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窗外清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晚上,温婳失眠了。
身体上的疲惫与精神上的清醒形成了尖锐的对立,将她的感官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嘀嗒,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也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逐渐冷却的心脏,在沉缓跳动。
约莫半夜两三点,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动静。
温婳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将门推开了一道仅容窥视的缝隙。
走廊的感应灯没有亮,只有尽头楼梯转角处的一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秦观澜正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朝着楼梯口走去。
他背对着她,每一步都走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座大宅里的任何人。
鬼鬼祟祟的样子,滑稽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