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片刻后技术科同事回复:“监控显示林娜请假当天下午,曾与一名男子在员工通道发生争执。男子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把那段监控发给我。”叶彤挂断电话,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这个案子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凶手给叶彤留下的印象,从残忍变为了高傲。
凶手很傲慢,像是大家经常吐槽的“天龙人”,犯下的第一起案件中,处处彰显着他对底层人的嘲讽。
用死亡换来顶楼VIp的住宿资格。
用残忍的录播换来底层性压抑人群的狂欢。
他像一个神灵,冷眼看着,然后自以为是地降下“恩赐”。
那双被特意展示的、永不闭合的眼睛——
他或许是在让死者好好看着,这个她当保洁一辈子都住不起的地方,片刻都不能合眼。
警车驶回市局时,叶彤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她推开车门,夜风拂过她的发梢。
——
法医初步验尸报告出来的那个清晨,叶彤正站在市局白板前,指尖反复描摹着案件时间线上那个刺眼的空白。
林娜的社交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同事口中的她沉默寡言,唯一的异常是请假前频繁接到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归属地是本市,却已永远无法接通。
“叶姐!”四水拿着份文件夹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与一丝兴奋,“酒店外围道路监控有发现!林娜失踪前夜,一辆黑色厢式货车在酒店后巷停留超过两小时,位置很刁钻,差点避开所有探头。车牌是套牌。”
叶彤接过文件,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张模糊的放大截图。
货车毫无特征,像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送货车辆。
她手指点在其中一张图片的货厢边缘:“这里,放大。”
技术科同事立刻操作,图像被不断锐化处理,货厢门缝边缘,隐约可见一小片不同于车体黑色的、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某种粘稠液体干涸后的残留。
“像血。”四水低声说。
不是像。叶彤心里有个声音冷硬地反驳。
她几乎能闻到那隔着手套和证物袋都能感受到的、属于林娜的绝望气息。
用货车运送“战利品”,冷静,周密,且拥有一个相对隐蔽的移动空间进行处理。
但那绝对不是凶手。
自以为是的“天龙人”,绝对不会去开这种货车。
“查这辆车的行进轨迹,就算它是幽灵车,也要给我找出它最后消失在哪里。”叶彤下令,声音里听不出波澜。
追踪工作需要时间。
叶彤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重新观看那段直播录像,不放过任何一帧背景细节。
女人后仰的脖子,扭曲的角度……她反复暂停,目光最终落在女人耳垂上,一个极其微小的、之前被忽略的亮点。
放大,再放大。
那不是饰品,更像是一点点粘附在皮肤上的……亮片?
与此同时,鉴证科对顶层套房进行了第二轮更细致的勘察,重点集中在浴室——那种精细的刀工,需要一个近乎无菌的、便于冲洗的环境。
在撬开的地漏缝隙里,他们提取到了微量的、不属于第一位死者的皮屑组织和几根纤维。
纤维材质特殊,闪着极细微的金属光泽,与叶彤发现的亮片初步吻合。
新的线索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完全荡开,一个紧急电话打了进来。
西区,一个即将拆迁的废弃纺织厂仓库,环卫工人报警称闻到难以形容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