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夏大地,何时才能真正止戈息武,享太平之世?”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殿内歌舞不知何时已然停下,所有大臣都屏息凝神,韩非与燕丹的心亦是同时一沉。
嬴政并未看他们,而是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天下宣告:“寡人以为,天下之苦,源于纷争;纷争之源,源于割据。
若要真正天下太平,非有一强力之君,重新熔铸为一体不可!”
“嗡!”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秦国的野心,但由秦王嬴政如此直白、如此霸气地在这样的场合宣之于口,依旧是石破天惊!
熔铸一体?这已不仅仅是吞并六国,而是要彻底重塑整个天下的格局!
李斯等秦臣眼中爆发出狂热与兴奋的光芒,昌平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王翦、李信等武将则神色肃穆,握紧了拳。
韩非的脸色微微发白,燕丹亦是瞳孔收缩,呼吸为之一窒。
嬴政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回,落在韩非与燕丹身上,那目光平静,却带着千钧重压:“二位皆乃当世俊杰,见识非凡。以为寡人此言,然否?”
燕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王上之志,囊括四海,并吞八荒,非常人所能及。
但燕国僻处北疆,素来恭顺,愿永为大王北藩,屏护华夏,望大王明察。
韩非则沉默了片刻,迎着嬴政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苍凉:“王上之论,气魄宏大,前所未有,若真能实现,或确是终结乱世之一法。
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起来:“熔铸一体,并不只是武功征服,更在于人心归附。
强权可压服一时,若不能化解六国数百年来积累之文化隔阂、世仇恩怨,恐非长久之道。
大王欲以秦法一统天下,可知齐楚之浪漫、燕赵之慷慨、韩魏之智辩,是否甘于秦法之严苛?
此非一代之功,乃数世之业也。陛下……可有此耐心?”
嬴政闻言,非但没有动怒,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