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我嫂子才病了,就把小侄子的奶停了,只拿黄米熬了浓稠的粥喂着,这些日子倒也撑得过来,就是不知道她这一日拖着一日的,哪天才能好。”
茜雪叹气摇头,王顺儿媳妇病了,她就把家里的活计都接了下来,每日里洗两大盆的衣裳,还要把晾干了的衣服叠好送去各家。
日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生生瘦了一大圈儿不说,还要央着嫂子同她一起去寻了珙四奶奶替晴雯接绣活儿。
今日鸳鸯的嫂子提出来叫她去浆洗房做事,若说一点儿也不心动,却是假的。
可如果她去了浆洗房,万一每日里挣得还不如现在多,才是给本就欠了债的家里雪上加霜。
而且有了定时上工的时辰,就连晴雯这里的绣活儿怕是也顾不得,等她下工的时候,角门上都落了锁,哪有主人家房里的大丫鬟三更半夜朝外跑的?
想到这里,茜雪面上挤出一丝笑容,“你要帮衬我,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只是觉得对不住你,熬了这么些个夜,又分了这么多出去,哪里还有挣的?”
晴雯笑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有的挣,自不会亏了你,旁的不消你多管,只将那工期不紧张的,工钱又给得高的活计接了来,咱们一起挣钱,岂不更好?”
茜雪望着她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约了若是有绣活儿给她,又该寻了谁传信儿,这才分开了去。
茜雪回到家里推开门,看见王顺儿媳妇坐在木盆前面弯着腰搓洗衣裳,面色发白,满脸的汗滴嗒流下来。
“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了洗?这病还不曾好了,又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若是病重了,家里什么活计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嫂子当真一点儿也不替我考虑的——”
茜雪皱着眉上前把王顺儿媳妇拉起来,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又将自晴雯那里分开的二十文钱一并塞到了王顺儿媳妇手里。
接着,她便利索地坐在了旧木凳上,弯着腰拎了盆里的衣裳大力搓洗着。
“这般多的活计,我不想着帮一把,都叫你一个人做,你怎么受得了?”
王顺儿媳妇叹着气,顺手捞了把矮凳坐到一旁,将那二十文钱举到茜雪面前问道。“这是晴雯分给你的?”
“嗯。”
“还算她有些良心,没有你,她哪有挣这个钱的机会。”王顺儿媳妇撇了撇嘴,把钱收了起来。
茜雪洗衣裳的动作略顿了顿,却说起来遇上金嫂子的事。
“你莫要听她忽悠你,那素来是个嘴里没甚么好话的,仗着自己管着浆洗上的事,平白比咱们高了一头似的,就连在老太太跟前儿伺候的她小姑子鸳鸯都没她那么牙尖嘴利地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