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陛下谬赞。”
李筠闻言,再次躬身时腰弯得更低,两边的鬓角在日光下泛着一丝的银光:“留子陂一役,不过是臣恰逢其会,真正决胜的,还是先帝的天威。”
他抬眼时,目光飞快地扫过郭荣身后的将校——李重进的沉毅,向训的锐利,张永德的雍容,最后落在杨骏身上时,微微停顿了片刻。
郭荣翻身下马,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马蹄扬起的尘土,他伸手扶起李筠,指尖触到对方甲胄上的冰凉:“李节帅镇守潞州多年,北汉数次来犯都未能越雷池一步,这份功劳,朕记在心里。”
说完这话后,他转头望向城楼,那里“昭义军”
的大旗正与大周的龙旗并肩飘扬:“潞州是咽喉之地,守住这里,就等于掐住了晋阳的脖子。”
李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连忙道:“陛下圣明。
臣已在府中备下薄宴,为陛下及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潞州虽不比开封繁华,却有太行山泉酿的烈酒,足以犒劳将士。”
“酒且慢喝。”
郭荣稳步迈向吊桥,每一步都踏得木板出沉稳而坚定的回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坚守。
“朕先看看你这潞州的城防。”
言罢,他忽地在桥头驻足,目光如炬,直指城西那延绵不绝的群山轮廓:“那里便是通往晋阳的要道?”
“陛下所言极是。”
李筠紧跟其后,上前一步,顺着郭荣那锐利的视线远眺而去:“越过壶关隘口,便是辽阔的汾河谷地,铁骑五日内便可直逼晋阳城下。
微臣不敢懈怠,已在此地精心布置了三道烽燧线,一旦北汉有丝毫风吹草动,潞州城便能瞬息之间洞悉一切,未雨绸缪。”
郭荣微微颔,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话锋轻转,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穆令均将军之事,寡人亦略有所闻。
若非李节帅在此地坚如磐石,誓守每一寸土地,怕是就没有高平之战的胜利?”
李筠神色一凛,慌忙跪伏于地,诚惶诚恐地请罪道:“陛下,此番战役,诚然是穆令均将军一时轻敌,贸然挺进所致。
但细究之下,亦是微臣作为后援调度不力,未能周全之策。
臣恳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