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鳞。
他喉头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箭杆,忽然抬头道:“风是西风,偏南角,得往左上抬半指。”
杨骏深吸一口气,将弓拉得如满月,指节因用力而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那处外翻的甲叶。
风卷着血腥味扑在脸上,涧底的喊杀声、惨叫声像潮水般涌来,却奇异地没能扰乱他的呼吸。
“嗡——”
雕翎箭破风而去,带着道细微的弧线,像条黑蛇钻进暮色里。
一百五十步外,王延嗣正嘶吼着劈倒一名周军士兵,忽然觉得左肋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烧红的铁锥狠狠扎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那支雕翎箭正从甲叶缝隙里往外冒血,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呃……”
他闷哼一声,长剑“哐当”
落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砸在涧水里,溅起的泥浆糊了满脸。
曹彬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旋即直拍大腿喊道:“大人!
中了!”
杨骏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肩膀微微颤,手心全是汗。
他望着王延嗣倒下的地方,内心不免暗忖道:看来自己穿越前的复合弓训练还是有些作用的……
……
“王枢密!”
高平之战初时,副枢密使王延嗣的一语成谶,借由司天监之口,悄然传入刘崇耳中:“观此风向,此战必胜,足以一锤定音,改写乾坤。”
然而,世事无常,战局的走向往往悖离人心所愿,最终之战的结果,却如秋风扫落叶般,不尽人意。
不过,王延嗣最终还是为国尽忠,可以说是最体面的退场了!
作为君主的刘崇内心之中不由的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再也顾不上体面,在几名亲卫的搀扶下,他踉跄着脚步,沿着一条隐秘的石缝,向着高平的方向仓皇逃窜。
涧底之下,北汉兵马眼见主将王延嗣轰然倒下,顿时乱了阵脚,犹如被捅破的马蜂窝,四处奔逃,溃不成军。
刘词统帅的河阳军抓住这千钧一之机,猛然起了攻势。
与此同时,杨骏与曹彬率领着一支轻骑兵,自东侧如猛虎下山般杀入敌阵,与河阳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将北汉的残兵败将逼迫得只能向山涧的幽深之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