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望着杨骏,眼神中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语调平静却难掩波澜:“前线风云突变,杨将军竟未闻风声?刘崇亲率大军,与昭宁节度使李筠麾下的勇将穆令均遭遇,一番激战,穆令均不幸中伏身亡。
更令人不安的是,北汉铁骑越过潞州而不停留,其势如破竹,一路南征,现已兵临泽州了!”
此言一出,夜色似乎都凝重了几分,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肃穆,杨骏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大周与北汉的第一场战事这么快就遭遇了。
杨骏的指尖猛地顿在粮账上,墨滴在“天井关储粮”
四字旁晕开一小团黑痕。
他抬眼时,眸中已不见惊讶,只剩淬过冰的冷静:“北汉铁骑越过潞州而不停留……哎,刘崇怕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陛下亲征吧!”
杨骏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潞州的战略价值与泽州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地以“太行锁钥”
的地理优势,控制南北东西交通命脉,兼具攻防双重功能,同时依托上党盆地的经济资源,成为连接山西高原与华北平原的“战略支点”
。
无论是内部政权争霸,还是抵御外部入侵,潞州的得失往往直接影响中原王朝的兴衰,因此被历代兵家视为“得潞州者得天下之半”
的重镇。
李谷眉头紧锁,袍角被夜风掀起:“潞州本是屏障,他竟弃而不顾,直扑泽州——这是赌我们新君初立,军心不稳,想一举打穿天井关!”
杨骏忽然冷笑一声,转身大步回帐,将案上的舆图铺开,手指重重戳在“巴公原”
三字上道:“赌得好。
他急,我们偏要稳。
刘崇的铁骑快,粮草却跟不上——北汉兵多是临时拼凑的藩镇军,携带的干粮撑不过三日,越过潞州时定然没来得及补给。”
他指尖划过泽州城防图:“李相,我们可以立刻通报陛下:泽州城防已加固完毕,西城门内囤积的三万支箭、五千石粟米可支五日;天井关的粮台今夜再增派两百亲军,用‘连车阵’堵住隘口——车辕朝外,上面架起弩机,北汉骑兵再快,也冲不破这铁疙瘩。”
李谷望着他有条不紊的部署,紧绷的肩背稍缓:“那……前线的将士?”
杨骏扯开帐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