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甚广,并非易事啊。”
“小打小闹?”
魏仁浦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奏章,啪地展开在案上:“清丰县去年秋粮增收三成,收取税银七万余两,你说这些也是皮毛?”
杨骏瞳孔骤缩,这奏折应该是侯爷郭荣呈给当今陛下的,没想到竟会在他手里!
“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杨骏索性直起身子,直视对方寒潭般的眼眸。
窗外的日头偏了偏,将魏仁浦脸上的纹路刻得更深,宛如刀劈斧凿的岩壑,藏着无数权谋机变。
魏仁浦忽然前倾,压低声音:“如今朝廷缺钱啊,后周朝廷初定,各地节度使是看菜下碟的,这个时候谁手里有钱,他们就听谁的。
我想开始再其他地方推行“一条鞭法”
,你觉得呢!”
偏殿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的阳光在魏仁浦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恍若阴阳相隔的界碑。
杨骏望着案上展开的奏章,郭荣的字迹力透纸背,却被朱砂批注圈得千疮百孔,宛如被剖开的内脏,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
“魏大人,杨某认为,越是你说的这种情况,越是需要稳,你知道清丰为什么能够成功?因为在我看来,清丰本地士绅大户们该逃的已经逃走了,能带的也带走了,所以我再推行一条鞭法的时候,没有什么阻力,可若是在京城周围推行,你觉得呢?”
杨骏指尖按在“清丰县”
三字上,感慨万千道。
魏仁浦对于杨骏的这个答案,一时间内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思虑一下后缓缓开口道:“依你之言,越是繁华的地方越不能动?反倒是越贫困、越收成差的地方越是可以一试了?”
竹帘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撞在窗纸上,出细碎的响动。
杨骏望着魏仁浦眉心紧蹙的纹路,似是解释又似是提醒道:“富庶之地盘根错节,动一寸而牵全身;贫瘠之地反倒像是棋盘上的边角,落子虽险,却能谋得先手。”
“魏大人可知,清丰税收增加,除去“一条鞭法”
外,还有勒令佛门庙宇名下土地也收归朝廷所得,空出的万亩良田正好用来重新丈量——这在别处,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