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寻常高门大户中的男子尚且不会和女眷谈论此类后宅俗务,遑论皇家子弟。
周嬤嬤知道宋昭训如今得宠,但直接將孩童贴身衣物拿给太子看什么的。
未免太过大胆了。
周嬤嬤捏了把汗,暗中观察太子的反应。
骆峋自小熟读经史子集,熟知“男主外女主內”的礼法,此前除了偶尔听郑氏匯报后宅內务,適当放权给她。
他也的確没和哪个妻妾聊过此等细小的內帷琐事,但大抵幼时见多了父皇和母后不拘小节的日常相处。
加上他之前和小昭训聊过官署里的饭食。
使得骆峋这会儿见槛儿將幼儿的贴身衣物展示给他看,他竟没觉她有多失礼。
看她一眼。
再接过被她展开的小肚兜。
不到一尺长的小衣裳,採用质地柔软细腻,带有浅浅黄色的松江布製成,上窄下宽,领口及腰间分別两条细带。
骆峋看了看下方衣角处那只憨態可掬的小老虎,问:“为何是虎”
槛儿歪头:“不能是老虎吗”
自然可以是老虎。
只老虎这样的图纹於幼儿而言,多数用於男童,姑娘家除了母后与姨母,骆峋倒是並未见过其他女子著虎纹衫。
太子爷忽然不语。
槛儿眨眨眼,似乎有些懂了。
隨即笑出声,转而拿起另几件。
“殿下看,还有犀牛、麒麟,梅兰竹菊,蝴蝶、喜鹊,男孩女孩的妾身都做啦。”
因为不能保证这一胎就是曜哥儿,所以男娃娃女娃娃穿的她都准备了!
骆峋:“……”
骆峋面无表情,旋即俊眉皱了皱。
槛儿看出太子要说什么,在他开口前起身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这些都是妾身东一针西一针做的,没有成日里绣,不信您问周嬤嬤她们。”
太子爷自是不会特意询问。
周嬤嬤和瑛姑姑立马站出来。
保证她们都看著,没有叫宋昭训累到什么的,瑛姑姑还顺势说了槛儿自己平日里是如何注意身子之类的。
骆峋未置一词,只微微頷首。
重视孩子自然好,但不能为了给孩子做衣裳伤到身子,如此岂不本末倒置。
“殿下觉得可爱吗”太子爷没回答刚刚的问题,槛儿故意笑著追问道。
“可爱”这样的字眼太子爷还不曾说过,他也看出了槛儿眼底的戏謔。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骆峋心想,绷著脸將小衣裳放到炕几上,清冷地惜字如金道:“尚可。”
槛儿顺著台阶往上爬,拿起孩子的小肚兜看了又看:“殿下眼光一向好,您说尚可,那就说明妾身的手艺好呢。”
做这样的小衣裳要不了多少手艺,但见过她给他做的坐垫,骆峋不能言不由衷。
“嗯。”
槛儿听见了,撒娇般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
“谢殿下夸奖。”
手臂陷入一片绵软之中。
太子爷俊脸绷得更紧,隨即不著痕跡地抽出胳膊,起身道:“安置罢。”
槛儿看眼一旁的漏刻。
差一刻钟亥时,確实可以安置了。
都沐浴过了,进臥房后褪去外袍径直上榻,纱帐放下,太子睡姿笔直端正。
近段时日太热,槛儿夜里没和太子抱著睡了,若不然半夜两个人都要热醒。
於是,槛儿躺下后同样睡姿笔挺。
寢不语,太子要睡觉的意思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