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迅速从对方艷丽又稚嫩娇怯的眉眼上掠过。
她眼底的嫌恶更深。
扬手就扇了过去!
槛儿一惊,下意识要跪地求饶,却不知为何动作突然一顿,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日后再让我看到你走个路都能这么摇来晃去的,我不介意让人打断你的腿!”
槛儿顾不得脸上的痛,忙不叠跪下道:“奴婢知错,奴婢谨遵太子妃教诲。”
太子妃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卑微的姿態,心底堵著的气这才畅快了不少。
“这样就对了。”
她轻声道。
“別忘了你去服侍殿下的初衷是什么,又是谁给了你能亲近殿下的机会。
若你以为服侍了殿下就可以不听我的话,或是到时生下孩子却反悔不想把孩子养在嘉荣堂,那你就错了。
你出身低贱,家里人死绝了,宫里也没个能为你出头的,你就是天生的奴才命。”
“我拿捏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记住了”
“是,奴婢记住了。”
槛儿低垂著头恭声应道,纤长的眼睫遮住了她眸低一闪而过的沉静清明。
太子妃摆摆手,让庞嬤嬤把人带下去沐浴。
一年多前,槛儿被安排来嘉荣堂当差时,正值太子跟太子妃大婚的当天。
因著顶的是二等宫女的位置,负责端茶倒水和守在门口传话、打帘子的差事。
所以当时槛儿和另一个二等宫女,在后罩房里分到了一个不错的两人房。
但隨著之后槛儿被赶去后面做杂役,她住的屋子就从两人房变成了八人房。
直到一个月前太子妃使人將她叫到前院,说是要给她个侍候太子的机会。
当天晚上。
槛儿就被调到了前麵茶房里当差,住的地方也换成了茶房边上的小耳房。
到了住处,槛儿进屋点灯。
庞嬤嬤招来两个粗使宫女去打水。
待槛儿进了浴桶,庞嬤嬤板著脸进来放下一身新做的宫女衣裙。
“好好洗,洗仔细了,省得污了殿下的眼!”
说完,带上门走了。
屋里静了下来。
离浴桶不远的柏木条案上,如豆灯火在绘著青松黄蝉的灯罩中静静燃烧。
忽然。
一阵水声荡漾。
槛儿伸手,从条案下方处的小格子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铜镜,举至面前。
镜中赫然出现一张芙蓉面。
分明是一副艷丽娇媚的样貌,眉宇间却又显出几分云娇雨怯之態。
尤其右半边脸两抹似有若无的指印,更衬得这张芙蓉面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太子妃是左利,惯用左手。
按常理。
太子妃出身顺国公府,自小娇生惯养,手劲儿並不大,不会轻易在人脸上留印子。
正是清楚这一点,她才敢在这时候对槛儿动手。
殊不知槛儿的皮子最是娇气。
也亏得她是易伤著,却也容易自愈且不会留疤的体质,若不然到处都是疤了。
槛儿迈出浴桶拿了件衣裳挡在面前,悄声来到窗前,透过缝隙往外看。
门外没守人。
她栓上窗重新回了浴桶,而后照著镜子抬起左手,对著那两抹指印比划了几下。
隨即。
啪、啪、啪!
清脆但不大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