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几米。
九霄的度极快,加上他修的为大大减退。
风轻轻拂过,树叶被风吹得轻晃,一蓝一白两色衣角扬起,阳光投下满地斑驳的光影。
两人谁也没说话。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时栖乐握剑的手一颤。
剑拔弩张的时候,她能毫不犹豫的将刀刃刺进魏无隐心口,可当他虚弱,竟下不去手。
“舍不得吗?”
魏无隐眉梢一挑,懒洋洋眯眼,得意的笑了。
“时小栖,你就承认吧,不管出于什么,你舍不得杀我。”
这一笑,跟之前一样贱兮兮的,偏偏时栖乐却神情恍惚,是啊,是从前的感情作祟吗?
“闭嘴。”
“小栖,你太心软了,可是我真的很庆幸。”
至少时栖乐心存犹豫,眼中透出一两分不忍,便足矣了,足够魏无隐苟延残喘下去了。
少女一歪脑袋,或许她应该了解清楚真相。
“魏无隐,我们谈谈吧。”
“好啊。”
魏无隐毫不犹豫的应声,只要能和时小栖对待一会,就算是再被插一刀,没什么大不了。
“去哪?”
“去从前的梵天宗。”
青年霎时一怔,盯着时栖乐淡淡的神情。
他唇角轻勾,眼里掠过一抹自嘲,原来是为君枕弦来的吗?怪不得愿意和他待在一处。
“好。”
“时小栖,我都依你。”
时栖乐抿了下唇,两人太熟悉了,她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并未没解释。
比起情情爱爱。
比起更偏心谁一些,她更关心被埋藏的真相。
背后的人躲得太深了,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不管是小狐狸还是魏无隐,不过是棋子。
白光一闪。
两人转眼之间,一同来到梵天宗山门处。
梵天宗惨遭灭宗后,就此没落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肃穆庄严的山门,是满地枯叶。
时栖乐视线缓缓扫过四周,有一瞬的诧异。
杂草丛生,残垣破壁间的蛛网随风摇摆,碎石瓦砾散落满地,瓦缝生出斑驳的青苔。
一片萧瑟。
她顿了顿,转眸望向魏无隐,“这里怎么………”
“时小栖,你看。”
一旁的青年却笑了笑,指着一间围墙半塌的房屋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很大吧?”
时栖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房屋看不出原样了。
“我爹爹经常会在树下教我练剑,阿娘呢,就在一旁弹琴,你知道吗?她弹琴很好听。”
他轻声讲着。
自从那一夜屠宗后后,他几十年没敢来了。
少女张了张嘴,在看到魏无隐眸中细碎泪光时咽了回去,她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
“时小栖。”
“前面是后山了,我小时候经常往山上跑,有一回和师兄逃课烤兔肉吃,却险些烧山。”
魏无隐扬唇一笑,阳光晃在他苍白的脸庞上。
似乎笑得一如既往的开怀,只是眼中的泪光积蓄了太多,一眨眼,就重重往下坠落了。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哽咽。
“时小栖………”
时栖乐怔愣一瞬,将探查四周的视线收回。
只觉得衣摆被人轻轻攥住,身形高大的青年此刻蹲在她眼前,一手遮住眼,泣不成声。
她皱了皱眉,出于警惕,往后一退要挣开。
“别……不要挣开我。”
“时小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就当可怜我。”
魏无隐仰头,眼眶通红的看着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