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洒落在他的轮廓上,为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她伸手轻轻抚过他英挺的眉骨,指尖描摹著他熟悉的轮廓。
这些天来,医生已经撤去了大部分监测仪器,他看起来不再像个重症患者,倒像是陷入了寻常的安眠。
“傅凌鹤……“她轻声唤著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许久,云箏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
熟悉的雪鬆气息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縈绕在鼻尖,她將脸轻轻贴在他的肩头,感受著他胸膛微弱的起伏。
这是这些天来她唯一能安睡的方式。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云箏猛地睁开眼,却发现一切如常,可能是这几天她太过于敏感了吧。
她苦笑著摇摇头,將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
“你还要睡多久啊?“她喃喃道,声音里带著浓浓的倦意,“妈明天就要来了,你再不醒,她该担心了……“
窗外,一片树叶轻轻拍打著玻璃,像是某种回应。
云箏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在他熟悉的气息中,这些天来紧绷的神经终於慢慢放鬆下来。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病房时,云箏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
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傅凌鹤的手臂稳稳的垫在她的脖颈下,体温透过病號服传来,平稳而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在檀溪苑的时候一样。
“早安。“她轻声说,声音里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可並没有回应。
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提醒著她现实。
云箏微微抬头,傅凌鹤的睡顏近在咫尺。
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伸手轻轻拨开落在他前额的一缕黑髮,指尖流连在他稜角分明的轮廓上。
“你还是这么好看。“她小声嘀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云箏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又不知不觉钻他怀里了。
她本该睡得离他远一点的,可每次躺在他身边,那种久违的安全感总会让她放下所有防备,沉沉睡去。
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就这样静静地看著他。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为他苍白的肌肤镀上一层健康的色泽。
云箏伸手抚过他的眉骨、鼻樑,最后停在略显乾燥的唇上。
“医生说你的情况在好转,“她轻声细语,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各项指標都趋於稳定,只是……你还需要一点时间,对不对?“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中药液滴落的声音。
云箏俯下身,髮丝垂落在傅凌鹤的脸侧。
她闭上眼睛,轻轻吻上他的唇,如同过去无数个清晨他们分享的早安吻一样。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却让云箏的眼眶微微发热。
当她抬起头时,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傅凌鹤的脸颊上。
“对不起,“她慌忙用手擦去那滴泪,“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会醒来的,我相信你。“
云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
她熟练地从床头柜拿出剃鬚刀和热毛巾,像过去这一周每天做的那样,为傅凌鹤擦脸、刮鬍子。
温热湿润的毛巾轻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