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君,拜——”
礼官清越的尾音被淹没在甲胄齐震的铿鸣声里,十万禁军铁靴震落朱雀门匾额积尘。
朝阳刺破云层那刻,远山如巨兽脊梁匍匐阶前,江河化作金线绶带蜿蜒入怀。
这一刻,万里山河都臣服在二人脚下。
萧烈望着下方跪伏的人群,借着冕旒玉藻的遮掩侧,指腹擦过封野掌心:
“陛下,感觉如何?”
封野攥紧那几根手指尖,鎏金剑鞘在盘龙柱投下交颈的影,答非所问地说:
“这衣服看起来不太好脱……”
他目光落在萧烈露出来的一小节皙白的颈上,斜勾起一侧嘴角,
“不过无妨……朕会脱……”
史官秉笔疾书,朱笔在洒金笺上落:景昭元年夏至,日月合璧于苍龙七宿。
轩辕引曦,湛卢承曜,紫微垣双帝星彻夜长明。
自此太史令添置阴阳晷两仪盘,以测双圣临朝之光影流变。
——
月轮碾过飞檐,在太和殿投下交错的影,十二方三交六椀菱花窗棂筛碎月华,将丹墀上的龙椅勾勒出鎏金轮廓。
墨自扶手垂落,宝座投下的阴影里,冕冠随意的歪倒在边缘,十二章纹龙袍凌乱的散落阶前,椅座里纠缠的叠影泄出遐想的喘息。
“阿野。”
萧烈勾着封野的脖颈,指尖掠过他后颈被冕旒压出的红痕,
"
这椅子硌得慌,明日着少府监改制如何?"
封野埋在萧烈颈间,白皙的肩头映着清辉,莹润如初雪凝脂。
他吻上去,顺着衣衫往下,牙齿衔住对方腰间松脱的螭龙纹带,含糊应道:
“不如先改改这繁复章纹……”
萧烈轻笑出声,“不是说会脱………”
未尽的话语被封野截断。
蜷紧的手指在封野脊背抓出褶皱的暗痕。
在这座庄重的大殿,至尊宝座上,两人打破禁制,几度被送上快乐的巅峰。
——
新帝登基后的事宜——改元铸印、大赦录囚、封荫功臣、更迭六部等等萧烈轻车熟路。
从前萧颐登基后的事宜,也都是由萧烈操办,现在轮到他自己,只会更加得心应手,完全用不着封野操心。
封野看着御案前批改奏折的萧烈,眼里全是痴迷的光,‘我老婆真厉害’几个字就差刻脑门上了。
萧烈朱笔勾完最后一封奏折,刚搁下笔,封野就奉上一杯温度适宜的茶,又转到身后帮他按摩。
萧烈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交给内侍做就好,你现在是景皇,不可做这些小事。”
封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老公伺候老婆,天经地义。”
他凑到萧烈耳边,嘴唇在萧烈颈侧蜻蜓点水碰了一下,
“景皇也得伺候老婆。”
萧烈看了一眼守在殿外眼观鼻鼻观心的下人们,无奈地轻叹了声,抬手说了句“都退下”
。
下人们应了声,立即退出去。
殿门关上,萧烈抓过封野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看着封野,语气里罕见带了几分正式:
“上无威,则下不畏;下不畏,则令不行。
威立则信存。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封野贴近萧烈,笑得痞里痞气:
“陛下忘了老公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怕孤治不了几个下人?陛下尽管放心。”
萧烈知道他的本事,没再说什么,伸手从一侧拿过一个锦匣推到他面前:
“六科给事中的阴私、五军都督府的派系、乃至九卿外放的姻亲故旧,皆录在此间。
我离京期间,你处理政事时可做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