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
“她是派往卡斯邦传播圣火光辉、协助抵御魔灾的资深神仆。”
“若她真如你们所言行此悖逆之事,那也只可能是她个人迷失于邪魔的低语!”
“这绝非是火庙或火神的意志!”
“恰恰证明了魔灾的可怕,即便连虔诚的灵魂都可能被腐蚀!”
他巧妙地将个人行为与火庙整体切割。
并将惨剧归咎于混乱的魔灾环境。
道格拉斯的目光转向断臂军官雷蒙。
语气旋即带着一丝严厉的质问。
“至于你们指控火庙阻断通讯和坐视不理更是无稽之谈!”
“魔灾肆虐,魔力潮汐混乱不堪,卡斯邦的防御核心早早失陷,通讯水晶被干扰甚至中断,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千塔巨城并非没有收到过卡斯邦模糊的求救信息,但信息支离破碎情况不明,我们如何能在自身也面临魔灾压力的情况下,贸然派遣大军深入险境?”
“要知道巨城也有巨城的考量与责任!”
他话锋一转。
音调再次陡然拔高。
甚至话音中带上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肃穆。
“倒是你们!”
“在卡斯邦危难之际,是谁真正庇护了残存的火种?”
“是我们火庙派遣的战士与祭司!”
“是圣焰的光芒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而你们,非但不感恩反而受人蛊惑,将肮脏的污水泼向你们的恩人!”
“这背后的煽动者,其心可诛!”
他试图将水搅浑。
把幸存者的控诉定性为别有用心者的煽动。
道格拉斯神官这番辩驳,逻辑严密且姿态从容。
将一切灾难都归咎于魔灾和巧合下的必然失误。
将可能的叛徒推给个人堕落。
从而再次让火庙被塑造成受害者,试图转移矛盾。
他英俊的面容在魔法灯光下显得无比真诚。
那份悲悯仿佛自肺腑。
然而,高席之上,霍恩大主教那双覆盖着岁月痕迹的眼皮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
之前如同雕塑般沉寂的目光,此刻像深潭投入了石子。
他的目光划过道格拉斯挺拔的后背,又落在老妇人手中那块染血的布片,随即眺望着窗外那座巍峨耸立、顶端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红光泽的火之高塔上。
他搭在火焰红宝石法杖顶端的手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霍恩大主教全程未立即表态。
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道格拉斯神官的话音未落。
老婆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就刺破了议事厅里短暂的寂静。
“亵渎?看看这个!”
她猛地将手中那块染血的娃娃残片狠狠掷向前方。
破布像只折翼的血蝶,跌落在冰冷的乌金石地面上。
距离道格拉斯的金边白袍只有一步之遥。
“我孙女的血!
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骗子!”
卫戍军小队长仅剩的左手紧紧攥着。
“阻断通讯水晶的魔力波动,最后出的坐标信息指向哪里?”
“市政厅的记录敢不敢公开?”
“火庙的使徒军当时就在通讯塔轮值!”
他死死盯着高席上那些面无表情的脸。
声音变得极致的愤怒
“卡斯邦被血洗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那些使徒军自称邪火的信徒,他们狂笑着加入魔物的厮杀中,击溃了不止一处卫戍军所构筑的防线!”
高席之上。
道格拉斯脸上的悲悯像是融化了一瞬。
竟然露出冰层下的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