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肥皂、雪魄酒、白虎烟……施南府的作坊区如同雨后春笋,一片连着一片。每天,都能看到络绎不绝的马车将原料运进来,又将成品运出去。机器的轰鸣声、工匠的吆喝声、算盘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繁忙的工业交响乐。
这蓬勃的景象背后,是成千上万被招募来的流民和普通市民。他们有了活计,有了饭吃,脸上多了笑容,眼里也有了光。可日子一长,新的问题就冒出来了。
起初大家干劲十足,可干多干少一个样,工钱都差不多。慢慢地,有些人就开始偷奸耍滑,磨洋工。反正混一天也能拿一天的钱。而那些老实肯干、手脚麻利的,心里就不平衡了。我累死累活,他闲逛聊天,拿的钱却一样,凭什么?
矛盾像暗流一样在各大作坊里涌动。管事们大多是提拔起来的工匠或者识字的流民,管理经验不足,面对这种情况,要么和稀泥,要么粗暴呵斥,效果都不好。
这天,向拯民和覃玉一起巡视作坊区。在火柴作坊,他们看到一个年轻女工手指翻飞,蘸药、晾晒,动作又快又标准,半天功夫完成的量比别人多出一大截。而在她旁边,一个中年妇人则慢悠悠地磨蹭着,时不时还跟旁边的人聊上几句。
在卷烟作坊,情况也差不多。有的女工一天能卷出几百支粗细均匀的烟卷,有的则只能卷出一百多支,还歪歪扭扭。
覃玉看在眼里,秀眉微蹙。她管理后勤和账目,对效率的变化最为敏感。最近几个作坊的总体产出增长明显放缓了。
“拯民兄,这样下去不行。”覃玉轻声对向拯民说,“大锅饭养懒汉。必须改变工钱发放的办法,让肯干的人多得,让偷懒的人少得,甚至不得。”
向拯民点点头,他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